跟这个男人,果然是没办法正经说话的。
国公府,清雅的暖阁内,云燕正对着一堆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发愁。
自从嫁入国公府,她每天的日常,就从磨刀淬毒,变成了挑衣服、选首饰、学插花、练茶艺。
这对她来说,比让她去刺杀一百个武林高手还要难。
慕容景推门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:他那位在刀尖上舔血长大的新婚妻子,正一脸生无可恋地抓着两块颜色相近的布料,左看右看,仿佛在看什么生死仇人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
他笑着走过去,从背后环住她的腰。
“夫君,你说,明天去护国寺上香,是穿这件烟霞色的好,还是这件月白色的好?还有头上的钗,配金的还是玉的?我快被这些东西逼疯了!”
云燕把手里的布料往旁边一扔,整个人丧气地靠在慕容景怀里。
慕容景低头,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,只觉得可爱得紧。
“我的燕儿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他柔声哄着,“随便挑一件就行,没人敢说我们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闲话。”
“不行!”云燕立刻坐直了身子,神情严肃“夫人说了,我现在代表的是国公府的脸面,一言一行,一颦一笑,都不能出半分差错。这……这是我的新战场!”
她握紧了拳头,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模样。
慕容景看着她这副样子,又好气又好笑。
就在这时,一名侍女在门外通报:“世子,夫人,南郊别院派人送了信来。”
云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,一个箭步冲过去,从侍女手中接过信。
信是苏瓷亲笔写的,上面只有寥寥数语,却让云燕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
慕容景凑了过来。
云燕将信递给他,眉头紧锁:“夫人让我去接近文沁斋老板的妻子。”
慕容景看完信,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太子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,想必周围布满了眼线。你现在过去,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。”云燕摇了摇头,眼中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兴奋,“夫人说得对,太子的人是狼,我们的人是鹰,但只有扮成羊,才能接近另一只受惊的羊。”
“明日护国寺的祈福法会,京中许多官宦人家的女眷都会去。我打听过了,文沁斋老板的妻子王氏,也替她那被关押的丈夫,在护国寺点了一盏长明灯。她一定会去。”
“这是一场‘偶遇’。”她看着慕容景,眼神明亮,“我需要一个契机,一个自然而然,又能让她对我放下戒备,心生感激的契机。”
慕容景看着她,看着她身上那股锐气,一时间有些恍惚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他沉声道,“我会安排好一切,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云燕笑了,她踮起脚尖,主动在慕容景的唇上印下一个吻。
“不,夫君,这次是我保护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