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府里那个不省心的女人,他终究是坐不住,披上外袍,乘着马车,匆匆赶回府。
马车在徐府门前停下。
徐修远刚一下车,脚步就顿住了。
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扑面而来。
他推开虚掩的大门。
庭院里,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。
有身着夜行衣的刺客,有府中的护卫,还有几个是镇国公府的亲兵。
鲜血染红了青石板。
满地的狼藉,折断的兵刃,诉说着昨夜的惨烈。
“人呢?”
徐修远冲进院子,发疯似的推开一间间房门。
“苏瓷!”
“苏瓷!”
他一脚踹开她的房门。
屋里空无一人,被褥凌乱,窗户大开,冷风倒灌进来,吹得纱幔狂舞。
他踉跄着冲出房间,红着眼,一把揪住离得最近的管家。
“人呢!我问你少夫人人呢!”
管家哆哆嗦嗦地指着满地的尸体:“少爷……昨夜……昨夜有刺客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没护住……”
“我问你人呢!”徐修远咆哮着,手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管家的骨头。
“修远。”一道沉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
他回过头,看到了自己的父亲,
“父亲。”徐修远的声音干涩。
“清点过了。”徐父迈步走下台阶
“府里上下,除了战死的护卫,一个没少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一具身着国公府亲兵服饰的尸体。
“死的,都是护卫,还有……镇国公府的人。”
“歹人是冲着她来的。”
徐修远瘫软在地上,还是那句
“她人呢?”
“不知所踪。”徐父满是担心,“老夫刚想派人去衙门寻你,你便自己回来了。”
徐修远的身子晃了晃,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老爷!少爷!少……少夫人回来了!”
什么?
徐修远猛地抬头,仿佛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了人间。
他疯了一般,冲向大门。
徐府门外,那名侥幸存活的国公府亲兵,正半扶半抱着一个身影。
那人浑身裹着泥浆,赤着双足,一头青丝被雨水和污泥粘合成一绺一绺,狼狈得像个从泥潭里捞出来的乞儿。
可徐修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是苏瓷。
她还活着。
苏瓷一见到他,双膝便直直地跪了下去,声音颤抖:“夫君,我求你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徐修远已猛地将她拽入怀中。
“回来了……就好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。
“修远。”
徐父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徐修远的身子一僵,缓缓松开了怀里的人。
徐父的目光落在苏瓷狼狈不堪的身上。
看着她那双被碎石和泥泞划得血肉模糊的脚,眉头紧紧皱起。
“孩子,先起来,地上凉。”
徐父的声音温和,“管家,快去请大夫!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!”
徐修远像是才回过神。
他弯下腰,不顾苏瓷身上的污秽,一把将她横抱而起,大步朝内院走去。
“夫君,我回来,就是想求你……”
“求你帮我打听他的消息。徐修远,城里乱了,我听到了鼓声,是军队集结的信号!他被困在宫里了,是不是?我怕他出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