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的孩子。
是她和萧执的孩子。
“念安……”她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颊,“你就叫,念安。”
思念的念,平安的安。
……
一个月后。
养心殿。
新君登基已满一月,朝堂上的血腥味渐渐散去。
萧执揉着眉心,这些奏报没日没夜的来。他有开始点后悔夺了这个皇位。
一个月了。
他坐拥天下,却感觉自己像个一无所有的乞丐。
殿门外,平元的身影出现,又犹豫着停下。
他在那儿站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,才下定决心走了进来。
“陛下。”
他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。
萧执没有看他。
“说。”
平元的身子抖了一下,挤出了那句他演练了无数遍的话。
“属下……无能。”
“关于夫人的下落……属下派去云壁村的人,扑了个空。”
“人……丢了。”
一个月。
他足足等了一个月。
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。
萧执缓缓地、一字一句地重复:“丢、了?”
平元不敢抬头:“是……是属下办事不力,罪该万死!”
“万死?”
萧执一步一步,走到平元面前。
“朕登基一月,你今日才来回禀。”
“这一个月,你到底在做什么!”
平元是个实心眼,也不敢隐瞒,只能将自己那点心思和盘托出。
“回……回陛下……属下……属下一个月前就想回禀。”
“只是那日,属下在御花园外,看到陛下正与……与赵相的孙女赵姑娘说话……”
“属下以为,陛下正值安抚前朝、稳定人心之际,与赵家联姻乃是国之大计……属下不敢拿夫人的事……去扰了陛下的心神……”
平元话音未落,萧执一脚猛地踹在他的胸口!
“砰——!”
他勉强稳住身形,呕出一口血来。
萧执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,
“什么稳定人心?”
“什么联姻?”
他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平元,“平元,你跟了朕多少年?”
“朕平日待苏瓷如何,你不是不知道!”
“你凭什么揣测?你有什么资格替朕来权衡利弊?”
他一把揪住平元的衣领,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“她的性命要紧,还是那些不着边际的风月江山要紧!”
“她有孕在身!她一个人在外面!一个月!整整一个月!”
“她如今是生是死,你不知道,我不知道!”
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。
他松开手,平元再次摔回地上。
萧执踉跄着后退两步,扶住了身后的书案。
“你是想我穷尽一生,到头来,还是个孤家寡人吗?”
平元趴在地上,连血都忘了去擦,只是浑身发抖。
殿内的气氛,凝固到了极致。
一直躬身候在殿外的内侍总管刘福,迈着细碎的步子进来了。
他没去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平元,反而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萧执的脚边。
“陛下息怒,龙体为重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