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相爷!此子不除,后患无穷!”
“为今之计,只有斩草除根!绝不能让那妖后,诞下嫡子!”
赵文谦的眼皮动了动,睁开了眼。
那双浑浊的老眼里,没有半分慌乱。“
斩草除根?”
他轻笑一声,“然后呢?等着萧执那个疯子,把你们的九族都挂在城墙上示众吗?”
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那中年官员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。
“陛下如今手握兵权,又有名正言顺的大义。杀一个皇后,只会给他递刀子。”赵文谦慢悠悠地端起茶盏,吹了吹浮沫。
“对付这种滚刀肉,不能用刀,得用水。”
“得用这宫里的水,把火浇灭,把人淹死。”
他放下茶盏,目光投向了书房的屏风后。
“嫣儿,出来吧。”
屏风后,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缓缓走出。正是赵文谦的嫡孙女,赵墨嫣。
她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和屈辱,一想到册封大典上那个万众瞩目的女人,她就恨得牙痒痒。
“祖父。”
赵墨嫣屈膝行礼。
“那苏瓷算个什么东西!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!当初在太子妃的赏花宴上,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,我多看她一眼都嫌脏!她凭什么……”
“就凭她能让萧执为她疯。”赵文谦打断了她。
“而你,不能。”赵墨嫣的脸,瞬间涨得通红。
赵文谦看着自己的孙女。
“你与那苏瓷,早有过节,这是好事。”
“明日,你去一趟宁寿宫,给贵太妃请安。”
赵墨嫣一愣。“贵太妃?”
贵太妃是萧执的亲祖母。自从自己的儿子宁王没当成皇帝,她便深居简出,一心礼佛,已有十几年不问世事了。
赵墨嫣的母亲,出自前皇后一族,与贵太妃沾着些远亲,平日里也常去请安。
赵文谦:“萧执登基,册封皇后,如此大事,却独独瞒着慈宁宫。”
“你说,若是老人家知道了,自己多了个乡野出身的孙媳妇,会怎么想?”
赵墨嫣的眼睛,瞬间亮了。
……
翌日。
宁寿宫。
殿内燃着清雅的檀香,贵太妃正坐在软榻上,捻着一串玉石佛珠。一个老嬷嬷在她身后,轻轻地捶着背。
“太妃,赵家小姐来了。”贵太妃睁开眼,浑浊的眸子转了转,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是嫣丫头来了?快让她进来。”
赵墨嫣提着一个食盒,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。
“给太妃娘娘请安。”她将食盒打开,里面是几碟精致的素点。
“这是嫣儿亲手做的,知道您吃斋,特意给您送来尝尝。”“
好孩子,有心了。”贵太妃拉着她的手,让她坐在自己身边。
“哀家这儿冷清,你肯常来看看,哀家就很高兴了。”
两人闲话了几句家常。赵墨嫣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。
“还是太妃您这儿清净。不像外面,这几日宫里热闹得紧,人都浮躁。”
贵太妃捻着佛珠的手一顿。“热闹?宫里出什么事了?”
“您还不知道?”赵墨嫣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,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,连忙垂下头。“是嫣儿多嘴了……陛下许是不想拿这些俗事,扰了您的清修。”
贵太妃的眉头,缓缓皱了起来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陛下他……”赵墨嫣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,“陛下前几日,立了中宫皇后。”
“啪嗒。”贵太妃手中的那串佛珠,断了。
玉石珠子滚落一地。老嬷嬷连忙跪下身去捡。
“皇后?”贵太妃的声音,沉了下去。
“哀家怎么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