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,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,闷闷地蹭了蹭。
“以后不许了。”
“不许再把自己弄成这样。”
“你的命是朕的,没有朕的允许,你不许有事。”
苏瓷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只能由着他抱着,轻轻拍着他的背,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小声应着。
马车缓缓驶入宫门。
凤仪宫。
寝殿内,暖意融融。
萧执亲手用温热的巾帕,一点一点擦拭着苏瓷的脸颊和双手。
他的动作轻柔。
苏瓷已经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,陷在锦被里,浑身都透着疲惫。
“我没事,就是累了。”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,轻声说。
萧执没有应声,只是将擦干净的巾帕扔进铜盆,然后在床沿坐下。
他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,轻轻吻着她的指尖。
“瓷儿。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沙哑。
“徐修远官拜大理寺卿,负责的正是刑狱案件。朱雀大街出了这么大的事,他奉命到场,理所应当。”
苏瓷知道他在意什么,主动解释。
“朕知道。”
“我晕倒时,他恰好在旁边,扶了我一把,仅此而已。”
“朕也知道。”
苏瓷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有些没辙,“那你到底在气什么?”
萧执抬起头。
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朕在气自己。”
他一字一顿。
“朕气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,朕气自己让你身处险境,朕更气……在你最需要的时候,扶住你的,不是我。”
他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。
“苏瓷,朕的皇后,只能由朕来守护。”
“别人,谁都不行。”
“谁敢伸手,朕就剁了谁的爪子。”
苏瓷的心,被他这番话烫得微微发颤。
她反手握住他的手,轻声说:“萧执,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萧执俯身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“可你在我心里,比瓷娃娃还要娇贵。”
他叹了口长气,
“睡吧,好好睡一觉,什么都别想。”
他替她掖好被角,“等你醒来,一切都解决了。”
苏瓷确实太累了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萧执坐在床边,静静地看了她许久。
直到确认她睡熟了,才起身,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寝殿。
外殿,刘福和云燕正焦急地等着。
“陛下。”
萧执的脸色,在走出寝殿的那一刻,便冷了下来。
“查得如何了?”
刘福连忙躬身回话:“回陛下,已经查明。那批有毒的碗,是被人从内务府的库房里,偷偷调换出来的。负责看守库房的两名太监,已经畏罪自尽了。”
“自尽?”萧执冷笑一声,“死得倒快。”
用脚想都知道,这不过是赵文谦丢出来的两个替死鬼。
“那辆运碗的板车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