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过,那花不叫‘还魂草’。”
“它叫,幽昙。”
周嬷嬷端着碗的手,猛地一抖。
她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老……老奴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?”苏瓷缓缓坐直了身子。
“那你知不知道,幽昙本身无毒,但若与龙葵草一同熬煮,便会生成一种慢性剧毒?”
“这种毒,能迅速缓解高热,让人在中毒初期精神倍增,看似好转,实则是在用最霸道的方式,透支人的生机,侵蚀五脏六腑!”
“待毒入骨髓,心脉寸断,神仙难救!”
苏瓷每说一句,周嬷嬷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说到最后,她已经面如死灰,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“你给念安用的,是这世上最恶毒的续命汤!”
“你不是在救她,你是在杀她!”
“哐当——”
药碗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周嬷嬷瘫软在地,语无伦次地辩解: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娘娘冤枉……老奴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?”萧执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妇人,像在看一个死物。
“刘福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把人证带上来。”
殿门被推开,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被禁军押了进来。
其中一个,正是当初给中毒事件运送碗碟的那个失踪的车夫。
另一个,则是周嬷嬷在宫外的儿子。
周嬷嬷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,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“你以为你把家人送出城,就万无一失了?”
萧执冷笑。
“朕的天下,你又能逃到哪里去?”
“说吧。”萧执看向那个车夫,“是谁,指使你调换了那批碗?”
车夫早已吓破了胆,哆哆嗦嗦地指向周嬷嬷的儿子。
“是……是他!是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,让小的这么做的!他说他娘是宫里的贵人,背后有摄政王撑腰,保证小的平安无事!”
“赵文谦。”萧执轻轻念出这个名字。
他转头,看向已经彻底瘫痪的周嬷嬷。
“好,好一个摄政王。好一个忠心护主的老奴。”
“你既如此忠心,想必,也很想看看你那被送出城的家人,现在是什么下场吧?”
“来人。”
“拖下去。”
“凌迟处死,诛九族。”
“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,敢动朕的皇后和公主,是个什么下场!”
苏瓷站在原地,只觉得遍体生寒。
凌迟,诛九族。
这些只在史书中见过的,代表着极致酷刑的词汇,此刻竟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。
她才刚刚救了上百条性命,他转眼却要因一人之过,而屠戮上百人。
云燕和殿内宫人早已吓得软跪在地,抖如筛糠,连头都不敢抬。
萧执缓缓走到苏瓷面前,伸出手,想抚摸她的脸颊。
苏瓷下意识地侧首避开。
他的手,就那样僵在了半空。
殿内的空气,瞬间凝固。
“你在怕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