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霸道绝伦,举手投足间,便是山崩地裂。
一个神光内蕴,静立不动时,已然俯瞰众生。
这是人?
这他妈的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两个怪物?!
迎鹤楼二楼,凭栏而望的各家大佬,此刻也是一片死寂。
陆松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,此刻僵硬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。
眼神凝重如铁。
那张素来狂傲不羁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。
他张了张嘴,那句习惯性的“杂碎”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骂不出口,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炭火。
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个坑洞,手指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梁挺那身机关的坚固程度。
可就是那样一身足以硬抗炮弹的钢铁造物,在那个年轻道士的巴掌下,脆弱得如同纸糊。
这已经不是单纯的“炁”的雄厚与否了。
这是力量本质上的碾压!
是生命层次的绝对差距!
“龙虎山……天师府……”
不知是谁,用梦呓般的声音,吐出了这几个字。
所有人的心,都跟着狠狠一沉。
龙虎山,这个传承千年的道门祖庭,在异人界的地位向来超然。
但世人更多的是敬其传承,畏其底蕴。
至于天师府的弟子究竟有多强,除了几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,近年来,已经很少有人亲眼见识过了。
直到今天。
直到这两个不讲道理的年轻道士,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掀起了滔天巨浪!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
为什么张静清老天师,会如此放心地让这两个年轻人下山。
这不是历练。
这根本就是放虎归山!
不,是放了两条真龙下凡!
山下的异人界,在他们眼中,恐怕真的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池塘。
所谓的“强者”,所谓的“天骄”,在他们面前,不过是一群稍大一点的“过江之鲫”。
可以随意戏耍,随意拍死。
屈辱!
巨大的屈辱感,混合着无力的恐惧,在人群中蔓延。
他们气得浑身发抖,火冒三丈。
凭什么?
大家都是爹生娘养,都是从小苦修,凭什么你们龙虎山的人,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?!
强得这么离谱!
你们这么强,就老老实实在龙虎山上待着不好吗?
清静无为,修仙问道,早日飞升,去祸害天上的神仙啊!
偏偏要下山!
偏偏要跑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面前,来虐我们这些所谓的“强者”!
欺负人!
这他妈的就是纯粹的欺负人!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看着自己那被金光震断的手臂,老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。
他修行六十余载,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,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。
可今天,他毕生的修为,毕生的骄傲,被那个叫张玄景的少年,用一道光,就轻易地击碎了。
他甚至,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。
一个手持双刀的壮汉,双臂软软地垂在身侧,刀已断,人也废了。
他看着场中那对师兄弟,眼神中满是绝望。
他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。
差距,怎么会这么大?
张玄景没有理会周围那些复杂的目光。
他听了师兄的话,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“先用巴掌”这个战术的可行性。
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深坑,又看了看师兄那只平平无奇的手。
然后,他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白皙,修长,骨节分明,宛如玉石雕琢而成。
怎么看,都像是一双读书人的手,弹琴的手。
而不是一只……
能把人拍进地里的手。
他微微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自己的手掌不够大,不够厚,缺少师兄那种“一巴掌”的威势。
张之维看见他这副模样,乐了。
“怎么?还嫌你师兄我打人不好看?”
他大大咧咧地搂着张玄景的肩膀,朝着迎鹤楼的方向努了努嘴。
“别想了,这玩意儿是天生的。走,正主儿还在上边看戏呢,咱哥俩上去跟他们好好‘学习学习’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迎鹤楼上每一个大佬的耳中。
唐老太爷的脸色,瞬间又难看了几分。
其他几位家主,也是心头一凛。
这两个煞星,打完了小的,这是……
要找老的算账了?!
此时。
无根生等五个全性高人,还跪在龙虎山张玄景的面前,从天而降的那只大手,压得他们,无法喘息。
“这实在没趣啊。”
张玄景为了应对无根生,火力全开。
一上来,就放大。
谁想到,诸天雷部,还没有打下雷劫。
无根生等人已经趴着了地上。
除了无根生之外,另外四个人,咣咣的吐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