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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长武走到陆羽身边，用手肘捣了捣陆羽。
陆羽会意，放慢脚步，和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“你太心急，刚刚陈有田一直盯着你，镇定点！”
刘长武提醒。
陆羽脸上一红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，自己光想着心事，忘记了还有个陈有田盯着。
刘长武压低声音：“野猪最喜欢啃食腐尸，山上只会比山下更混乱，我会见机行事拖住陈有田。”
“多谢师傅！”
“傻孩子，跟上，陈有田又回来了！”
刘长武跨出一大步，甩开了陆羽，向前走。
上山的路只有百米，只是雪太厚，又要防备野兽，八人走了半个时辰才爬到巨石下。
陈有田抢先一步，跳过巨石。
“呜呜”
两只狐狸猝不及防，尖叫着逃散。
众人向着地上一看，都呆住了。
地上一片狼藉，残肢，骨头，破碎的衣服遍地都是，雪地上满是脚印和血痕，草木倒伏。
四把钢刀散落在地上，刀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。
四具尸体依稀还能辨认出人样，脸上的血肉都已经被啃食干净，露出了带着肉渣的红色骨头。
清洌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。
“呕......呕......”
陈天豪再次忍不住弯着腰呕吐起来。
哪怕是猎人，顾铁锤也看得头皮发麻，嗓子眼痒痒的想要呕吐。
陆羽心头一宽，顾老三的咽喉早就被啃得血肉模糊，是无法再分辨箭伤的了。
八个人呆呆地站了一会，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。
“长武，顾铁锤，你们先看看哪个是胡刚，找件衣服咱们就下山，剩下的事情交给官府。”
陈有田蹲在石头上吩咐。
事情的复杂超出了他的预料，眼前的情况一看就是四人混战最后同归于尽。
“让年轻人来吧，我腿脚不方便。”
刘长武靠在石头上没有动。
顾铁锤和两个青壮捏着鼻子在地上寻找了一圈，用手指捏起一件满是血迹的衣服：
“这件棉服我见过胡刚穿过，套在这骨架上，应该就是胡刚了。”
陆羽看去，胡刚的尸体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，惨不忍睹。
“顾铁锤，你们三个辛苦点，把尸骨收敛到袋子里，扛下去给胡老栓，算有个交代。”
陈有田将脸背过去，忍住嗓子里一阵阵涌上来的作呕感。
把尸骨背下山？
顾铁锤三人面面相觑，一脸不愿意。
“村正，胡老栓家里穷的耗子都不进他家，他承诺拿一斤粟米，他能不能拿出来都难说，这血胡拉碴的，背身上，血迹都洗不掉，一件棉服就算废了，我不干！”
顾铁锤蹲到地上，根本不动手。
“对，咱们把胡刚的衣服拿下山就行了。”
“村正，胡老栓的粟米可是你保证的，对吧？”
其余三个青壮也不乐意。
都是一个村的，对方家底都了解。
如果是其他人家，看在乡亲情分上还能帮忙。
胡刚臭名远扬，大家都躲着走，不拿出粮食是没人愿意帮忙的。
陈有田皱眉，他当然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胡老栓的田地弄到自己名下。
但要说服顾铁锤这些人将尸骨背下山，一斤粟米显然不够。
至于陆羽刘长武，人家不缺粮，肯定不愿意干这样的脏活。
“那你们想要什么？”
陈有田问。
顾铁锤指着钢刀，顾老三，马老疤的皮毛坎肩：“这些都是好钢，拿到城里还能卖几个钱，还有坎肩我们几个分了！”
他们生活太苦了，钢铁毛皮坎肩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东西。
“行吧，你们自己分，但是胡刚尸骨一定要背下山。”
陈有田摆摆手，他只想赶紧下山把这件事了结。
其余事情都交给官府处理。
顾铁锤三人得了应允，将钢刀坎肩拿了分了。
回到山下时，已经是太阳落山，胡老栓和村民们都在村口等候。
见到顾铁锤背着一个袋子，村民们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老栓叔，你看看。”
顾铁锤将袋子交到胡老栓手里。
胡老栓将袋子口打开，看到血肉模糊的尸骨，吓的尖叫一声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不用多说，村民们都知道那具尸骨就是胡刚的。
胡老栓抱着尸骨嚎啕大哭，村民们都转过头。
人群里，周顺看到尸骨，脸色立刻变得毫无血色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陆羽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村民有人问。
“是被人杀死的，血肉都被野狼啃干净了，只剩下骨架子......”
顾铁锤叹息。
“被人杀死的？一定是你！”
胡老栓猛然抬头，一把抱住了陆羽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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