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是这样喊走了靳明霁,留下孤零零的乔梨,还让福管家和佣人给她难堪。
离开前,他神色淡薄扫了眼福管家,冷漠道,“福管家年纪大了,如果连基本的待客礼仪都记不住,就趁早回乡下养老。”
一句话吓得福管家脸色苍白。
霍明珠已经进茶室,就算听到这些话,也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和小儿子吵。
客厅恢复寂静。
福管家请乔梨在沙发上落座,又赶紧给乔梨泡了一杯茶过来。
她不情不愿道:“乔小姐,请用茶。”
檀香四溢的茶室里,本该是凝神静气的场所,此刻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氛围。
霍明珠神色愠怒盯着面前的小儿子,“一下飞机就跑回家,是怕我欺负了外面那个小姑娘?明霁,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!”
饶是愤怒斥责的话,也不过是提高了一个音调。
她仍旧是优雅高贵的靳家霍夫人。
靳明霁坐在她对面,眉眼冷淡看不出喜怒之色,静静聆听着十几年如一日的斥责。
厌恶极了他这种闷声不响的性格,霍明珠眼里的嫌弃愈发浓厚。
回忆起过去,她更加不悦道,“从小,你就是三个孩子最不省心的一个,本以为你长大了会好一点,没想到变本加厉。”
“要是你二哥还活着,我哪里需要受你这份气。”
靳明霁闻言抬眸凝视对面的母亲,薄唇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些,任由她继续责骂。
客厅与茶室只隔了一面墙,隔音不隔视线。
通过白墙中间玻璃风水雕刻画的透景,乔梨看到了里面对峙的场景,同样也看到了男人抿紧的薄唇,还有膝盖上拇指摩擦中指的小动作。
这些都是他情绪略显烦躁的表面之一。
有时候乔梨也觉得神奇,她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异样情绪,就像每次看到他,视线总是会不自觉落在他身上。
她将这种情绪归于对恩人的感激,此刻却又多了丝说不出来的心疼。
妈妈说,心疼男人就是坠落无底深渊的痛苦开始,乔梨赶紧抽回视线平复心情。
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又酸又涩的心情,复杂到让她找不到原因。
目光忍不住转向茶室,正好与里面望过来的视线对上。
看到小儿子这时候竟然还分心看向外面,霍明珠忍不住拔高声音道,“靳明霁!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!”
“霜霜肚子里有了靳家的孩子,下周我会让人把她接到老宅来阳台。”
“你也搬回来,以后多关心照顾她和孩子。”
靳明霁压下心头的情绪,冷静开口,“工作不方便,我会让人多给她安排保姆。”
她面色不愉道:“你觉得霜霜缺的是这些保姆?”
“别忘了,当初要不是你,你大哥身体不会这么弱,你二哥也不会死!”
“这是你欠下的债,你必要亲自还。”
冰冷如同诅咒的两句话,好似一盆冰凉凉的冷水从他头顶倒下,遍体生寒。
乔梨发现他身上的气场和氛围突然变了。
接下来那幕,更是让她瞳孔骤缩。
在福管家和佣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乔梨已经以最快速度冲向了茶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