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牧在给一株亲手栽下的小树苗浇水:“小树苗快快长大……等你长大的时候,我就能把苏璃和楚楚带回来了……”
一直悉心照顾楚牧的楚蕙兰,就靠在屋门处,用手捂着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整个北境都在悲伤,都在哭泣。
可从楚牧醒来之后,他没有落过一滴泪。
半晌,楚蕙兰抹去眼泪,收拾好情绪,端着一碗汤药过来:“儿子,喝药了。”
楚牧笑着回头,接过汤药喝下。
肩上的雪花凝聚不散。
又过去半个月。
苍云的伤也好了,右手接了义肢,戴着剩下的一个龙鳞爪手套,慢慢的挥舞着。
陆红菱就在旁边微笑看着。
片刻后,霸刀气喘吁吁的停下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陆红菱竖起大拇指:“恢复得很好。”
苍云憨憨一笑:“我也觉得。”
霸刀的伤看似好了,但残留了暗疾,按照无方的估算,起码还要修养半年。
不过不影响霸刀行动,他将所有精力,投入到黥卫的扩招和训练当中。
三十多个黥卫终究还是少了。
无数北境将士期盼的那半张面具,在难以想象的情况下,朝他们招手。
于是乎,黥卫军扩充至三千。
藏剑也终于能下地了,只是走着走着就会全身发僵,需要韩真把他扛回屋里躺一阵,才能缓过来。
很多时候,藏剑都会紧紧抓着韩真的手,似乎一松开,韩真就会消失。
目睹了楚牧和苏璃,衍天和含羞,他越发珍惜韩真。
每每想到韩真是灵国人,或许有一天会回灵国,心脏就一揪一揪的疼。
花间始终没回来。
他在寻找断肢重生的天材地宝,亲自去找,踏千山涉万水。
天龙没有,就去其他国家。
东陆没有,就去西陆。
穆云瑶代替花间,成了北境的军需官。
她一直很忙。
闲下来的时候,莫名觉得空虚。
似乎总能看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,在自己身边有一搭没一搭说些土味情话。
在时不觉得,不在时,方觉遗憾。
莫问一直在照顾衍天。
衍天醒了半个月,如楚牧一样,没有哭过。
他表现得很平静,也越发让人难以安心,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在身边守着。
衍天的双.腿早就康复,无方和离云裳都说走路完全不影响。
但衍天坐上了轮椅。
他再也没走过一步。
放下了一切,难得空闲。
“苍云已经在练武了,玄武功似乎有了很大的进展,估摸着距离宗师境已经不远,算得上因祸得福。”
“藏剑成了呆鸡,一天抽两次,上午喝水的时候抽了,韩真去忙事情,智能购物回来的时候,发现还僵在那……”
“穆云瑶感觉跟花间有夫妻相,也是越来越抠门了。”
“霸刀扩了三千黥卫军,好家伙,那威风的,我就说他是个装叉犯……”
听着莫问没话找话念叨,衍天坐在轮椅上,静静看着前方。
一株没有树叶的歪脖子树上,挂着含羞的画像,随风轻摆。
天穹上,不知不觉下了雪。
“特么的,蛮国这鬼地方,十月就下雪了?”莫问不满的嘟囔着。
雪下得越来越大,越来越急。
厚厚三重,落了满身,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