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姿挺拔，即便穿着朴素长衫，也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面容如刀削斧凿，剑眉星目，十分俊朗，尤其那一头白发，格外引人注目。
原本坐于主位的六皇子尊玄立刻起身，笑着拱手：“北帅来了。”
“见过六皇子。”楚牧也含笑回礼。
“来来来，北帅快请坐。这位将军，也请。”
尊玄为人玲珑，并未忽略楚牧身后的衍天，即便衍天坐着轮椅，他也周到地一并招呼。
众人落座后，尊玄举杯，对仍在打量楚牧的众人介绍道：“诸位，这位便是我神朝新封的北帅！曾以七万炮灰之师，勇夺剑门关，创下传奇战绩！”
“见过北帅。”众人纷纷举杯致意。
然而，许多人眼中带着不屑或戏谑。
在座之人，要么背景显赫，要么自身能力出众，方能被尊玄看重。
他们对这个空有头衔的“北帅”并不以为然。
尤其得知他竟敢主动挑衅天骄秦狩，更觉他不自量力。
谁都清楚，秦狩距神都已不足三百里，明早必到。
在这群人看来，楚牧已是将死之人，活不过明天。
此刻给他面子，纯粹是给尊玄面子。
楚牧心知肚明，却毫不在意。
举起仆人斟满的酒杯，也不多言，只向众人微抬示意，便一饮而尽。
他这略显傲慢的态度，立刻让不少人面露不满。
“六皇子，多谢你在剑门关的雪中送炭，我敬你。”
楚牧自行斟满酒，对尊玄道。
尊玄谦和一笑，举杯同饮。
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。
楚牧是来吃饭的。
他不再理会旁人，拿起筷子就专心致志地大快朵颐起来。
衍天亦然，只是吃相稍显斯文。
众人面面相觑，不由得心头火起。
“你这人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？没吃过这些山珍海味？”一个青年语带讥讽。
楚牧停下动作，擦了擦嘴，坦然点头：“确实没吃过。”
“那你可得多吃点，毕竟离开了六皇子这，这辈子恐怕都难吃到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
楚牧仿佛听不出话里的嘲讽，应了一声，继续埋头吃喝。
那青年愣了半天，脸色一阵青白，骂道：“真是个匹夫！”
“没有这些匹夫戍边，你能安稳坐在这里享受锦衣玉食？”衍天忍不住出声喝道。
“呵……这位……很面生啊，怎么称呼？”青年身旁的女子轻笑一声，开口问道。
“衍天。”
“没听说过。”
“正常。”
女子眉头一挑：“你可知道我是谁？”
“没听说过，不也很正常吗？”
“噗嗤……”
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。
女子面色铁青，转向楚牧：“北帅！你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？区区一个大头兵，也敢这么跟我说话！”
楚牧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食物，这才问道：“这位是？”
尊玄开口介绍：“北帅，这位闭月姑娘，出自千乐坊。”
“千乐坊是做什么的？”楚牧又问。
尊玄正色道：“乃是儒雅之地。”
楚牧作恍然大悟状，不再理会，继续吃饭。
闭月姑娘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她明白，楚牧根本不屑与她计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