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冷静与认可。
他发现，眼前的楚牧已经彻底不一样了。
比起当年北境往城外那一战，强了太多太多。
而如此强大的对手，已经值得他收起所有的轻视。
拼尽一切，倾力一战！
楚牧把他当作磨刀石，没关系。
因为从现在这一刻开始，他秦狩，也同样会将楚牧视为自己武道之路上，最完美的磨刀石！
他周身那狂暴的气息、那凛冽的杀戮之意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敛、沉淀了下去。
更让人震惊的是，秦狩竟然如同之前的楚牧收起修罗枪一般，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收了起来！
此刻的秦狩，气息内敛，目光平和，看上去竟宛如一个不通武道的普通人。
他迈开步伐，一步一步地朝着楚牧走来。
步伐很慢，却很稳。
目光直视着楚牧，秦狩那张原本粗犷狂野的脸上，竟浮现出一抹温文尔雅，甚至带着些许书卷气的笑容。
“世人皆知我秦狩嗜血嗜杀，犹如疯魔。”
秦狩缓缓开口，声音也变得醇和起来。
“却不知道，我秦狩自幼研习，最为擅长的……其实是儒门之法。”
他朝着楚牧，微微欠身。
拱手，行了一个标准的儒生之礼，动作优雅而从容。
然而，他口中吐出的话语，却带着冰冷的决绝：“楚牧，这一次，你是真的，要死了。”
历史长河奔流不息。
佛、道、儒三家思想，源远流长，曾深刻地影响了无数时代。
仁义礼智信、天地君亲师，便是儒家思想最核心的精髓之一。
即便是在这以武为尊的神朝，儒家思想依旧广为流传，深得天下人心。
也更有利于各国君主巩固统治，教化万民。
秦狩此刻的话语与姿态，让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三观，在今天被台上这两人来来回回，反复地碾压了一遍又一遍！
他可是秦狩啊！
杀伐果断、双手沾满鲜血的秦门少皇秦狩！
这样的人，怎么能跟讲究“仁者爱人”、“克己复礼”的儒家扯上关系呢？
单单一个“仁”字，就似乎与他格格不入，水火不容！
然而，秦狩没有说谎。
一股磅礴、雄伟、中正、祥和，不带丝毫杀戮与暴戾之气的惊人气息，正缓缓地从秦狩身上扩散开来！
弥漫在整个天战台！
“浩然正气！”
见识广博的柳三重，此刻也不禁骇然惊呼！
浩然正气，乃是儒门弟子将自身学识、心性与修为锤炼到极为高深的阶段后，才能由内而外，展现出来的一种强大气息。
它与佛门的金刚怒目与慈悲为怀、道门的中庸自然与清静无为、乃至杀道的纯粹杀戮意志一样。
都是一种精神境界，与力量本质的体现。
有浩然正气护体，一切阴邪鬼魅、心魔外道，都将退避三舍，不敢靠近分毫。
柳三重自身便是正宗的儒门传人。
可即便是他，至今也未能修炼出这纯正的浩然正气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