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敢再劝,此人便是下场!”伯益咆哮着,双目赤红环视周围。身旁的狼骑见状,止住后退的马匹,面面相觑,无人再敢多言,只得硬着头皮弯弓搭箭。可箭矢射出,皆落入潍水之中,溅起片片水花,徒劳无功。望着木筏眼睁睁消失在眼前,心中那股不甘与愤怒,似要将整个潍水都煮沸。
……
水面之上,木筏渐行渐远,潍水的波涛轻轻拍打着木筏边缘,溅起细碎的水花,如碎玉般洒落在立于筏头的公子启衣角上。夜风呼呼,掀起一角,目光凝望着身后岸边那点渐渐模糊的火光——那火光似是戈邑城楼的残烬,似是护城士卒最后的呐喊,似是那死敌心中无奈的不甘。越远越淡。
来去知秋立于其侧,手中长枪斜指水面。他望着公子启紧锁的眉峰,沉声道:“公子勿忧,伯益已难追上了。”
“吾不是担心此事,”公子启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,裹着夜风的凉意,“只是那些戈邑百姓,此刻怕是……;还有护城的士卒,却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便抬手按在木筏边缘,指尖微微用力,似要压下心底翻涌的悲怆。那“却”字后的留白,比任何哀叹都更显沉重。
来去知秋闻言,长叹一声,抬手拍了拍公子启的肩头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过去,带着几分宽慰:“唉,公子心怀万民,是天下之幸。如今戈邑已破,伯益定会集结兵力,再图攻伐。幸亏,想起昨天的美好,将军,火烧其粮草,才为我们争取到机会。让我等回帝丘,早作准备。”他目光望向对岸,语气渐渐坚定。
公子启听着,缓缓点头,抬手拢了拢衣衫,目光从岸边的火光收回,落在潍水对岸的方向。木筏仍在缓缓前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