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。
安窈付了钱，对一旁的陆川影道。
“学长，谢谢你送我过来，我自己进去就好了。”
陆川影看着她苍白的脸，还是不放心。
“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安窈点了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。
震耳的音乐和混杂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她穿过拥挤的人群，目光焦急地在昏暗的灯光下搜寻。
然后，她看到了。
在最角落的卡座里，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，和一个穿着惹火红裙的女人，紧紧地抱在一起。
是林书亦。
安窈的脚步，瞬间钉在了原地。
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，又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，四肢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所以，这就是他说的出差。
这就是他挂断电话，不回消息的理由。
前一晚在老宅的恶心还未散去，今天，他们就又厮混到了一起。
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，安念得意的嘲讽，所有的一切，在这一刻都有了最残忍的解释。
她想冲上去，想质问他，想狠狠给他一巴掌。
可双腿却灌了铅一般，沉重得无法移动分毫。
她该说什么呢？
质问他为什么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？
用什么身份？
一个被他玩腻了的玩具吗？
所有的委屈，在这一刻，都化作了巨大的酸涩，堵在喉咙里，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她像一个可笑的小丑，千里迢迢地赶来，只为亲眼见证自己的笑话。
安窈再也待不下去，她猛地转身，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
陆川影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跑出来，心头一紧，立刻迎了上去。
“窈窈？怎么了？”
安窈没有回答，只是埋着头，径直冲进路边一家便利店。
再出来时，手里提着一打啤酒。
她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，拉开一罐，仰头就灌了下去。
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。
陆川影在她身边坐下，没有劝阻，只是安静地陪着。
一罐，两罐……
安窈喝得又急又猛，眼眶渐渐红了。
“学长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她转过头，泪水终于决堤。
“我以为……我以为他是爱我的。”
“那条项链，那个电话……我全都给他找好了借口。我告诉自己他是有苦衷的，他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可我亲眼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……我算什么呢？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？”
心里的苦闷再也压抑不住，她哭得泣不成声。
陆川影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，又从她手里拿过一罐啤酒。
“你看到的，不一定是全部。”
“他喝了很多酒，也许……是被蒙骗了。”
安窈摇着头，泪眼模糊。
“不重要了，都不重要了……”
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辨真假。
不知喝了多久，安窈终于醉倒在了长椅上，不省人事。
陆川影叹了口气，将她扶了起来。
“我送你回酒店。”
夜风微凉，他半搀半抱着怀里的人，一步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。
安窈的头靠在他的肩上，整个人几乎没有重量。
就在他们拐过一个街角时，黑暗中，有人举起手机，悄无声息地按下了快门。
照片里，男人温柔地将醉倒的女孩护在怀里，姿态亲密无间。
陆川影将安窈送回酒店房间，替她盖好被子，又在床头放了一杯水，才转身离去。
房门被轻轻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