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远山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:
“阳哥儿,您哥攥着麻雀,问您死活。您要是说活的,他一使劲,麻雀就死了。您要是说死的,他一撒手,麻雀就飞了。横竖都是个错,对不对?”
“嗯,有点意思。”
苏阳点点头,又摇摇头:
“不过,还差了点儿。”
孔远山顿时泄了气。
苏阳转头看向钱福生,语气淡淡的:
“老钱,起来吧。地上凉,别跪坏了身子。”
钱福生却像是没听见似的,依旧跪在地上,头都不敢抬。
苏阳也不再劝,只是慢悠悠地说道:
“老钱啊,一千两银子,对你来说,应该不算啥难事吧?”
钱福生身子一僵,缓缓抬起头,一张脸比苦瓜还苦:
“小东人,您……您这是啥意思?”
“没啥意思。”
苏阳笑了笑:
“就是想跟你借点儿银子花花。”
钱福生心里一阵抽搐。
一千两!
还“借”?
这跟明抢有啥区别?
他当然拿得出这笔钱。
可那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啊!
真要拿出来,跟割他的肉有啥两样?
苏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慢条斯理地说道:
“老钱,我知道你在想啥。不过,你可得想清楚了。这银子,你是借,还是不借?”
他这话,看似轻描淡写,实则暗藏杀机。
钱福生哪能听不出来?
他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:
“借!我借!”
“这就对了嘛!”
苏阳满意地点点头: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老钱,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他话锋一转:
“不过,光借银子还不够。”
钱福生的心,又提到了嗓子眼:
“小东人,您……您还想咋样?”
“不咋样。”
苏阳笑眯眯地看着他:
“就是想请你帮个小忙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虎头弯刀,递到钱福生面前。
“老钱,你不是郎中吗?听说,郎中都有一手绝活儿,叫啥……庖丁解牛?”
“来,给大伙儿露一手,让咱们也开开眼!”
钱福生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尖刀,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头顶。
他哪儿还不明白?
这是要让自己杀人!
杀一个土匪,交一份投名状!
从此以后,自己就跟苏阳他们绑在一条绳上了。
再想回头,可就难了!
钱福生颤抖着接过尖刀,声音都带着哭腔了:
“小……小东人,我……我是郎中,只……只会救人,不……不会杀人啊!”苏阳让钱福生杀人,表面上说是为了让他交个投名状,实际上,心里却憋着一个更大的计划。
这计划,就藏在他刚刚突然蹦出来的一个念头里,一个足以让整个医学界都抖三抖的念头。
这年头,人们都说中医只会望闻问切,开方抓药,一遇到破皮流血的,就束手无策,只能干瞪眼?
苏阳可不信这个!
他偏要打破这个规矩,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中医,也能治外科!
而且,还要让钱福生,这个清阳县赫赫有名的老郎中,成为他这惊天计划的第一块基石!
“老钱,你过来。”
苏阳向钱福生招了招手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。
他嘴角微微上扬,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