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眯起眼睛,对准穴位,缓缓将骨针刺了进去。
“扑哧……扑哧……扑哧……”
别说,这钱福生虽然平时牛气哄哄,但手上功夫还真不赖。
几针下去,朱木匠的大儿子竟然开始剧烈地咳嗽,并且很快就咳出了一大口黑血。
黑血里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血块,看着就吓人。
“咳出来了!咳出来了!钱虎中真是神了!”
“神医啊!这真是起死回生啊!”
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惊呼起来,一个个对钱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就连苏阳手下那几个小子,也忍不住小声嘀咕:
“这老钱生,还真有两下子……”
钱福生听着周围的赞美声,一张老脸笑开了花。
他最喜欢听这些,比给他几百两银子还高兴。
他一边继续施针,一边捋着胡须,得意洋洋。
等到朱木匠大儿子体内的瘀血排得差不多了,钱福生又在他的人中穴上重重地扎了一针。
过了一会儿,朱木匠的大儿子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“爹……我……我这是咋了?”
他虚弱地问道,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。
朱木匠喜极而泣,牵着孩子的手,一个劲儿地念叨:
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多亏了钱虎中……多亏了钱虎中啊……”
说着,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钱福生面前,连连磕头:
“钱虎中,您就是俺们一家的大恩人啊!俺给您磕头了!”
钱福生赶忙把他扶起来,嘴里说着“使不得”,心里却美滋滋的。
苏阳见朱木匠的大儿子暂时没事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
他把朱木匠拉到一边,仔细询问起事情的经过。
“那野猪呢?跑了?”
“没跑,被俺们打死了!”
一个年轻的石匠抢着说道。
“村正,您是不知道,那野猪可凶了!要不是俺们人多,手里又有家伙,还真不一定能把它撂倒!”
另一个石匠补充道。
“俺们几个也看到狼了!就在山脚下转悠,一点儿都不怕人!”
一个帮工心有余悸地说。
“对对对,俺也看见了,还不止一只,有四五只呢!”
另一个人附和道。
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苏阳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这事儿不对劲!
山里的野兽都跑出来了,肯定有啥问题。
“老钱,孔婶昨晚被牛顶了,也伤得不轻,你赶紧过去给看看!”
苏阳扭头对钱福生说道。
“石头,你带着几个新来的,在家里好好练,别偷懒!”
“旭东,明志,你们俩,带着各自的小队,陪我去山里走一遭!都把家伙事儿带上,小心驶得万年船!”苏阳这人,干啥都风风火火,绝不拖泥带水。
进山打猎,可不是上山遛弯,该做的准备一样不能少。长枪、钢刀、盾牌、弓弩,这些都是保命的家伙。
光有家伙还不行,还得有识途老马。苏阳把目光投向了村里的老猎人——阴弓叔。
阴弓叔可是青龙村的独苗,硕果仅存的老猎人。至于其他的,都让猎物给“猎”走了,人跟野兽,有时候就差一口气。
阴弓叔命大,硬是从狼嘴里逃了出来。
都说善泳者溺,阴弓叔打了一辈子猎,也算老许湖了,没成想还是阴沟里翻船,着了野兽的道,被狼群给围了。
靠着一身硬本事,阴弓叔算是捡回了一条命,代价却是被狼生生咬掉了一只手。
这下可好,没了手的猎人,别说打猎,不被野兽当点心就算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