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……臣妇是被人算计下了药,听说用簪子刺伤皮肤可以解药,以为……以为陛下也被算计,所以才万不得已出此下策,请陛下明查。”
秦婉宁说着,还拿着簪子悄悄在自己左手小臂上划了一下。
一寸的小口子渗出泊泊鲜血,疼痛,可远远不及他赐的那杯毒酒。
“都下去。”
帝王的吩咐没有人敢怠慢,宫人侍卫们很快退下去,只留一把御剑在帝王身侧。
秦婉宁清楚那是对付她的,谢临渊一抬手,她就得死,和三年前一样。
突然,她的下巴被谢临渊拿着折扇挑住,被迫与他对视的一瞬间,她眼神复杂,心跳加速,连呼吸都是沉重的。
谢临渊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的容颜,不知道是刚刚多饮了几杯醉意上头对故人太过思念,还是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,他真的觉得他从未见过的晋王妃太过熟悉,尤其是那柳叶眉和杏眸神似他的婉儿。
最让他震惊的是她刺向他的动作和力道,看他充满恨意的眼神,竟然也如此像她……
这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要是她真的回来,对他也只剩下恨了吧?
毕竟他对不起她。
秦婉宁不敢也不想和他对视,肩膀微微抖了一下,紧皱的眉头诉说着小臂伤口的疼痛。
“包好。”眼前突然出现一方丝帕,秦婉宁双手接过,左手捏住丝帕的一角,右手拿着丝帕在小臂上绕了三圈,打结的时候却犯了难,她上一世就不会一只手给丝帕打结。
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丝帕的两端,秦婉宁下意识地逃避,“臣妇不敢劳驾陛下。”
谢临渊拽住她的手臂,帮她包好伤口,声音不辨喜怒,“直呼朕名讳的时候,怎么不说不敢?”
秦婉宁垂着脑袋,脱口而出的他的名字,她确实没想好怎么解释,干脆拒不承认,“臣妇没有,陛下明鉴。”
“晋王妃觉得,刺王杀驾和欺君哪一个更严重?”
秦婉宁闭了闭眼,“臣妇愿意将功折罪,找出要害臣妇和陛下之人。”
秦婉宁不想和谢临渊有牵扯,但是只有这样,才能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。
“朕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,你若是能便罢了,若是不能,晋王府和秦府的人,朕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帝王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警告,秦婉宁却有了一些胜算,“多谢陛下。”
秦婉宁离开偏殿的时候腿还是软的,御前总管李德海见状甚是震惊,他以为照着陛下的脾气,已经把晋王妃噶了,这……怎么给放了?
“陛下,您这……”李德海欲言又止。
谢临渊知道他想要问什么,偏头看见了花瓶中沈清婉最爱的海棠花开得正好。
刚刚那女子不仅眉眼像她,连笨拙包扎伤口的动作也那么像她。
登基三载,他手握生杀大权,他也说不清为何要给她一次机会。
是因为她太像沈清婉?
还是因为,沈清婉真的回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