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她猛地僵住,难以置信地抬起另一只手,同样是毛茸茸的白色爪子。
顺着爪子往下看,蓬松的白色狐尾正安静地铺在身下,尾尖还带着一小撮粉色的绒毛。
妲己彻底懵了,她这是,
变成狐狸了?
就在这时,一阵血腥味钻入鼻腔。
她转动脖颈,循源头望去。
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。
那人一袭月白长衫此刻已被血色浸染,变得斑驳不堪。
墨发散乱地铺在地上,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。
那张清俊温润的脸庞毫无血色,眉宇间蹙着。
是长珩。
他双目紧闭,胸口起伏微弱,显然是受伤昏厥了过去。
妲己的下意识地想过去。
却忘了自己此刻是狐狸的形态,四肢不协调地扑腾了几下,才勉强站稳。
爪子踩在地上的枯枝,发出咔嚓一声轻响,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。
她小心翼翼地凑近,鼻尖几乎要碰到长珩的衣襟,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。
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还在缓缓渗出。
妲己的尾巴焦躁地甩动着,扫得地面上的落叶沙沙作响。
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草丛里长着几株叶片肥厚的草药。
妲己用爪子刨出草药,又叼着药草跑回长珩身边。
她用牙齿费力地嚼碎药草,涎水混着草汁在嘴角亮晶晶的,然后偏过头,将嚼烂的草药敷在长珩渗血的伤口上。
毛茸茸的脸颊蹭过长珩的手臂,药草的苦涩气息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。
她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,生怕弄疼了他,蓬松的尾巴悬在半空。
长珩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,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梦,眉头蹙得更紧了。
妲己连忙停下动作,屏住呼吸,生怕惊扰了他。
她蹲坐在他身边,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,试图传递一丝安慰。
没过多久,长珩的眼睫又颤了颤,这次他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起初视线有些模糊,他费力地眨了眨眼。
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,呼吸微微一滞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。
它的毛发蓬松柔软,在斑驳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。
最惹眼的是它眉心间那一点殷红,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水灵灵的,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。
身后那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晃动着,尾尖那撮粉色的绒毛在雪白的毛发中格外显眼。
而它的嘴角还沾着些绿色的草沫,而自己手臂的伤口处,正敷着一团嚼烂的草药。
长珩的意识还有些混沌,他动了动手指,想要撑起身躯。
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,眉头再次蹙起。
那只雪白的狐狸见状,像是被吓了一跳,往后缩了缩。
蓬松的尾巴却依旧紧张地竖着,尾尖的粉色绒毛颤巍巍的。
但它并没有跑开,只是定定地看着他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。
长珩看着它这副模样,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。
他从未在这一带见过如此奇特的狐狸,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。
而且看它的样子,似乎并无恶意,甚至,
是在为自己处理伤口?
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,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
“小家伙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干涩,
“是你帮我敷的药?”
妲己听后尾巴轻轻摆动,算是默认了。
长珩看着它懵懂又坦然的样子,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在这荒郊野外,受伤昏厥之际。
竟是这样一只通人性的狐狸守在自己身边,还会用草药为自己疗伤,这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吧。
妲己见他似乎又要昏睡过去,往前凑了凑。
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,毛茸茸的耳朵蹭过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