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沉沉地垂落，落在案上那杯尚未饮尽的蜜酒上。
片刻后，他抬眼看向长老，声音里没了半分方才的青涩。
只剩与年龄不符的凝重，
“我会尽量解救兄长，解救十万将士的。”
长老喝着酒的手倏地停住，嘴角抿成一道线。
他盯着巽风眼底那簇不灭的火，
“你有这份心，你兄长也会宽心。”
另外一位长老轻轻叩了叩案面，
“解救之事急不得。”
巽风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殿外，那里隐约能瞥见妲己与蝶衣的身影。
他点头，
“嗯。”
殿外的荧光蝶正绕着珊瑚枝翩跹，蝶衣拽着妲己的衣袖晃了晃。
手里举着那发簪，尾端的荧光粉在暮色里闪闪烁烁。
“拜托拜托，小妩你就戴上嘛，”
她踮着脚往妲己发间比量，引得对方轻笑出声，
“你看这翅膀上的纹路，我照着那荧光蝶最亮的时候画的，戴起来肯定好看。”
见妲己只是笑着不说话，蝶衣忽然往她面前一凑。
双手合十对着她轻轻搓着，眼里泛起点狡黠的委屈，
“你不能厚此薄彼啊，方才只戴了少主给的戒指，都不肯戴我送的发簪，你是不是只爱他不爱我了？”
这话尾音还没落地，蝶衣自己先忍不住笑了，却仍故意噘着嘴，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妲己的胳膊。
妲己被她逗得眉眼弯弯，抬手接过那对发簪。
指尖抚过翅尾细腻的纹路，声音温软得像浸了蜜，
“好啊，我的小蝶衣。”
她转过身背对着蝶衣，任由对方踮脚为自己绾发。
冰凉的银簪穿过发丝时，带着蝶衣指尖。
“你瞧，多配。”
蝶衣退开半步，拍着手笑道，
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！”
妲己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，发间的蝶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她望向殿内的巽风，恰好撞进他望过来的目光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对着他弯了弯眼。
唇瓣轻轻动了动，用嘴型无声地问了句，
“好看吗？”
巽风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，像是被那抹笑意烫到。
他望着她发间流动的荧光，望着她眼底漾开的温柔，眼里漫出藏不住的笑意。
他没有出声，只是对着她，
极轻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