妲己还想说什么，却被一阵剧痛打断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“你别说话了！”
熙旺慌忙打断她，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，
“我已经叫救护车了，马上就到，你再挺一会儿，好不好？求你了，小妩，别离开我。”
他低头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恳求。
怀里的人越来越轻，气息也渐渐微弱，可他还是死死抱着她，一遍遍地重复，
“再等等，救护车很快就到，我们还要一起回家，一起见见他们，你不能说话不算数…”
妲己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想再笑一笑，却没了力气，只能轻轻眨了眨眼，指尖最后蹭了蹭他的脸颊。
像是在安慰，又像告别。
熙旺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没了动作，他整个人僵住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低头，看着妲己紧闭的双眼和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，
“小妩？”
没有回应。
只有巷子里的风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熙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，他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崩溃的嘶吼，
“小妩！你醒醒！你别吓我！”
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，指尖下的气流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。
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，他死死抱着妲己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，眼泪汹涌而出，砸在她的衣服上。
熙旺抱紧妲己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，声音破碎又无助，
“小妩，你别睡好不好？我还没跟你说够话，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…你醒过来，我什么都听你的，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，求你了……”
怀里的人那么轻，却又那么重。
重得让他几乎撑不住，只能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。
像是在祈求，又像是在徒劳地挽留。
“妹妹…”
“…为什么要离开我。”
熙旺的情绪不再是刚才的崩溃嘶吼，而是沉到谷底的死寂平静，眼底是空得吓人的荒芜。
其实他早就该认出来的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会不认识他，是意外让她丢了记忆，还是她故意装作陌生？
可这些都不重要，没关系，他认识她就够了。
他有的是时间等，等她记起来，等她愿意接纳他。
毕竟，她是他的妹妹啊。
早些年他不是没察觉自己对妹妹的心思，可每次看到熙蒙望着妹妹时的眼神，他就会硬生生压下那份异样的情愫。
他是大哥，熙蒙是弟弟。
他不能抢弟弟喜欢的人，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兄妹情。
把那份超出界限的爱慕，死死锁在心底，只敢以哥哥的身份，默默护着她。
可这次不一样，她突然出现，失去了记忆，身边只有他一个人。
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心。
是不是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？
一次哪怕是趁人之危，也能把她留在身边的机会？
他甚至偷偷庆幸过她的失忆，庆幸她只依赖他，庆幸他能名正言顺地占据她的生活。
可现在，她又走了。
熙旺低头，鼻尖蹭过她的发顶，
“是不是因为，你觉得我太自私了？”
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合时宜，却还是借着她的失忆靠近。
明明该以哥哥的身份守护，却忍不住想要更多。
是不是她察觉到了这份自私，才选择再次离开？
救护车的灯光刺破夜色，停在巷口，医护人员匆忙跑来。
可熙旺依旧抱着妲己，不肯松手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，仿佛没听见任何人的声音。
他的世界，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崩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