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能不能...好好看看我？“
眼底翻涌的深情几乎要将人灼伤，
“考虑考虑我。“
妲己轻轻叹息，
“从何时开始的？“
“什么？“
“这份心思。“她指尖掠过他心口，“喜欢我的这份心思。“
他俯身与她平视，一字一句如立誓，
“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。“
烛火摇曳，映照着他眼中的痴狂。
自那日后，她身侧的莺莺燕燕渐渐少了。
虽仍有旁人往来，却再无人能撼动他独有的位置。
唯独因着天玑这层关系，他们始终见不得光。
他像阴沟里的鼠辈，只能在躲在暗处窥望明月。
每每见她对天玑那般，便觉有细针密密扎在心头。
有时竟会因此嫉妒那个早已化作枯骨的男子。
至少他曾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，得她倾心相待。
“不过是个手下败将。“
言笑抚过她沉睡的侧颜，在心底冷笑。
活着时争不过他，死了更不配与他相争。
烛火摇曳，他轻轻将人拥入怀中。
既然得不到名分，那便让这份情愫，永远缠绕在她骨血里。
“言笑！唤你半晌了，怎的都不应声！“
天玑声音将言笑从回忆中唤醒。
他倏然回神，对上眼前人探究的目光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，
“抱歉，一时走神。“
侍女斟茶后，他顺手端起最近的那盏轻抿。
却听天玑诧异地轻呼：“那是姑姑的茶盏！“
妲己支着下颌，眼尾漾开潋滟笑意：“这个窑杯，我方才饮过。“
言笑执盏的指节微微收紧，瓷壁上还残留着浅浅胭脂痕。
天玑狐疑地打量着二人，
“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？“
“怎会。“
妲己执起团扇轻摇，扇面垂落的流苏掠过言笑手背，
“你若是得空，不妨去陪纪伯宰说说话。“
“纪伯宰？“
“今晨你见过的孩子。“
天玑恍然大悟，
“对呀，姑姑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个孩子？“
“昨日从沉渊捡来的。“
“姑姑还是这般怜惜幼童。“
天玑亲昵地偎近。
妲己用扇骨轻点她鼻尖：“姑姑最怜惜的始终是你。“
少女立即笑弯了眉眼，像只得宠的猫儿。
“嘿嘿，这个我知道。”
言笑凝视着盏中涟漪，却无端品出几分苦涩。
她待天玑的宠爱从来光明正大，而予他却永远见不得光。
妲己轻抿一口，翩然起身：“该回去了。“
天玑急忙拉住她的衣袖：“这就要走？“
指尖抚过少女细腻的脸颊，妲己语气宠溺，
“再不回去，屋里那个该闹脾气了。“
话音未落，身影已化作流光消散。
言笑面沉如水，但茶盏在他掌心绽开细密裂纹。
真是该死啊，小鬼。
云梦殿外。
侍女们如见救星般涌来：“仙君您可算回来了！“
“再晚些奴婢们怕是性命不保！“
妲己眸光微凝：“发生何事？“
为首的侍女将一名手腕布满咬痕的少女推到跟前，颤声道，
“小公子不肯用膳，还...还咬伤了阿诺。“
妲己凝视着那些渗血的齿痕，声音骤然转冷，
“你们逼他进食了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