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胸口剧烈起伏,指着那封信,对吓得缩起脖子的刘襄怒道:
“你看看!你看看这李世明说的是什么混账话!”
“他居然……他居然要我们割让河洛州给他!才肯下令李敬加大攻势!”
“河洛州!那可是我大汉腹地,连接东西的要冲,物产丰饶之地!”
“他这是赤裸裸的勒索!是落井下石!”
刘襄被母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哆嗦,差点从锦墩上滑下去。
他怯生生地捡起那封被揉皱的信,快速浏览了一遍,脸色也变得惨白。
他虽然懦弱,但也知道割地意味着什么,那是奇耻大辱,是丧权辱国!
“母……母后……这……这怎么能答应?”
刘襄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割让国土,儿臣……儿臣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?”
“不答应?”
独孤伽猛地转头瞪向他,眼神凶狠得如同母豹:“不答应,你以为李世明会好心帮我们?”
“他现在是按兵不动,坐山观虎斗!就等着我们和楚宁拼个你死我活,他好来捡便宜!”
“若是我们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,他立刻就会袖手旁观,甚至可能转头就和楚宁瓜分我大汉!”
她越说越气,又狠狠踹了一脚案几:“可恶!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!想我先帝在时,他李世明安敢如此?!”
发泄了一通之后,独孤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深吸几口气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边阴沉的天空和戒备森严的宫墙,眼神变幻不定。
现实如同冰冷的枷锁,牢牢地套在她的脖子上。她没有选择。
良久,她转过身,脸上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,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。
她走到书案前,重新铺开一张绢帛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:
“答应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