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逐一扫过那些之前曾流露出犹豫或沉默的面孔。
“还有谁,认为朕不该处置独孤伽和刘襄母子?”
“还有谁,认为应当怀柔,应当宽恕这前朝余孽?”
“……”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如果说之前是无人敢率先发言,那么现在,是无人敢再有丝毫异议。
午门外尚未冷却的鲜血和那二十颗高悬的首级,已经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。
任何不同的声音,在此刻都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一些官员的腿肚子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,官袍下的内衣已被冷汗浸透。
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,李弼知道,自己再次表现的时刻到了。
他强忍着背伤因紧张而传来的阵阵抽痛,努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坚定,再次越众而出,躬身行礼,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凸显的激昂与忠诚:
“陛下!逆臣伏诛,足证天威浩荡,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!”
“如今,殿内再无杂音,天下有识之士,皆已明了陛下肃清寰宇之决心!”
“独孤伽、刘襄二人,乃伪汉最后之象征,留之无益,只会徒耗粮米,乱人心智。”
“臣恳请陛下,当机立断,即刻下旨,将此二人明正典刑,以绝天下妄念,以固我大楚万世之基!”
他的话语,将方才的杀戮合理化,并将处置独孤伽母子提升到了固万世之基的高度,可谓是将投名状递到了最极致。
楚宁看着李弼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赞许的表情,但眼神中那冰冷的意味似乎淡了一分。
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需要有人站出来,替他喊出这最后、也是最血腥的口号。
“准奏。”
楚宁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决定的只是两只蝼蚁的生死。
“冉冥。”
“末将在!”冉冥声如洪钟,再次应诺。
“着你亲自监刑,”
楚宁的命令简洁而残酷:“将独孤伽、刘襄母子,立即处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