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琰沉吟片刻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:“硬抗,是死路一条,刘氏皇族便是前车之鉴。”
“楚军兵锋正盛,我们各家虽有部曲私兵,但与之抗衡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
“难道就任他宰割,将祖产拱手相让?”赵括不甘心地低吼。
“也未必。”
崔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楚帝虽是武夫出身,但能打下如此基业,绝非一味嗜杀之辈。”
“他或许需要我们……至少在彻底稳定汉地之前,需要我们的配合,需要借助我们在地方上的影响力,来安抚民心,维持秩序。”
李攸若有所思:“崔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与他谈条件?以我们的合作,来换取田产的保全?或者……至少是部分保全?”
“谈条件?”
王璟苦笑:“我们有何筹码与他谈?刀把子握在他手里!”
“筹码就是我们自身,以及我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。”
崔琰沉声道:“汉地初定,百废待兴,他楚国的官员一时半会儿无法完全接管地方。”
“若我们几家联手,表面上全力配合,甚至主动献上部分钱粮以示忠诚,或许能暂时稳住他,换取一个缓冲之机。”
“只要家族根基尚在,子弟得以保全,未来未必没有转圜之余地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:“最重要的是,要探明他的底线!”
“他到底想在汉地推行何种田制?是照搬楚国旧制,还是会有所变通?”
“明日宴上,我们需得察言观色,谨慎言辞,既要表现出归顺之意,也要隐晦地让他明白,若逼得太甚,恐生变乱,于他稳定大局无益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,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策略。
然而,每个人心中依旧沉甸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