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圆说:“谢谢大叔,在下高攀了。”
白荷说:“小兄弟过谦了。我们去埠头‘东海餐馆’吃饭吧!请!”
方圆说:“大叔大婶先请!”
南宫雨夫妇和方圆瞪了发愣的诸葛青一眼,走了。
“不要得意,等着瞧,在林家坞,还是林村长的天下。”诸葛青看着远去的三人,恨恨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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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村长走进林云雷家,看见林云雷正毕恭毕敬地为林凤端茶。
“村长,你也来了!请坐,请喝茶!”林云雷说着,也为林村长倒了一杯茶。
林村长坐下,说:“云雷叔,凤姑奶奶你也要叫她姑姑。凤姑奶奶到我们林家坞来,是我们林姓家族的光荣,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,跟着凤凰山庄走,不然被人耻笑。你是林家坞的首富,要起带头作用。”
林云雷恭敬地说:“村长说得对,凤凰山庄是我们林姓的骄傲,林凤姑姑到我家来,更是我一家人的荣耀。大家中午一定要留在这里吃饭。”
林村长说:“中餐我已安排,云雷叔就不用操心了。桃源居的刘总管也来了,这次城主选举,你家亲房总共有一百零一张票,一定要投给刘城主。”
林云雷迟疑了一下,说:“这……”
刘松海说:“林老板,本来应该由刘城主亲自来的,你也知道了,刘城主被明月楼暗算,至今还躺在病床上,无法亲自来,只好由我代为拜访。请林老板赏脸。”
林云雷面露难色。林村长似乎没看见,愤愤不平地说:“项翌为争夺城主之位,不择手段暗算刘城主。这种人卑鄙无耻,如果当了城主,我们姓林的就遭殃了,绝不能让他得逞!”
林凤和颜悦色地看着林云雷,说:“林老板,辈份我大,但你比我年长,我就叫你林老板吧。有什么为难之处就直说吧,勉强你也没用。”
林云雷叹了口气,说:“不瞒林凤姑姑,小女林燕,今年二十岁,爱上项翌的孙子项瑞祥,正准备订亲呐!”
林村长说:“这我听说了,正想找云雷叔谈谈。凤姑奶奶可能不知道,但云雷叔一定知道,项瑞祥是太阳/城的第一美男子,也是花花公子,他爱过的女孩不知有多少个,林燕堂妹肯定不是最后一个。林燕堂妹年纪小不懂事,云雷叔可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!”
林凤说:“是这样吗?男人不用长得好看,人品最要紧。林老板,女人错走一步,牺牲的将是一生的幸福,要三思而行啊!”
林云雷摇摇头,说:“燕儿正在热恋中,情不自已。我做父亲的,也不好棒打鸳鸯啊!”
林凤说:“林老板,有一种方法可以一举两得,一方面可以为热恋降温,另一方面又可以使我们姓林的不被离间。”
林云雷疑惑地说:“什么好办法?”
林凤说:“项瑞祥在这个时候喜欢上林燕,说不定醉翁之意不在酒,是一桩交易。很简单,林老板只要公开承诺把选票投给桃源居就行了。这是对爱情的一种考验,看项瑞祥有什么反应。真正的爱情是不附条件的。”
林云雷强笑说:“林凤姑姑好主意,只好这样了。”
在选战中,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易。在姓族势力面前,爱情可以被牺牲。
“我反对!”林燕匆匆从后堂出来,气冲冲地说:“我和瑞祥的事你们无权干涉。村长堂哥,以前你不也是一个花花公子吗?不管瑞祥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,你们为了选票用我的感情作交易,羞不羞啊?”
林云雷嗔说:“燕儿,休得对凤姑奶奶无礼!大人的事,你不要管!”
林燕仍很无礼,瞪着林凤说:“凤姑奶奶,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。我问你,如果你是我,你会同意吗?”
林凤和气地说:“小燕,你不要冲动,感情用事。做女儿很难的,要为家族的利益着想,我也不例外。爱情和选票是两码事,如果项瑞祥真的爱你,不一定要用选票来陪嫁。”
林燕不屈不挠,说:“帮助夫婿家名正言顺。爹,你们一百人投桃源居,我一人投明月楼。”说完气呼呼地跑了出去。
林云雷尴尬地说:“林凤姑姑,小女从小宠坏了,不懂事,请勿见怪。我叫她娘劝劝她。”
林凤站起来说:“没关系,小燕很有个性。事情就这么说定了,我们有急事,要走了。”
林云雷忙起身相送,说:“那就不挽留了。林凤姑姑有空一定要到我家坐坐。”
林村长说:“云雷叔,带我们去找诸葛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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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村长、林凤、刘松海和林云雷等走出林云雷家就碰到了诸葛青。
林村长很不高兴地说:“诸葛掌柜,我不是叫你去跟踪那假面小子吗?那个假面小子去哪了?”
诸葛青说:“他和南教头夫妻一起去‘东海餐馆’吃饭了,现在一定在那里。”
林凤对刘松海说:“刘总管,你陪林村长去教训那假面小子,不要惹‘鸳鸯剑’夫妇。”
林村长忙说:“凤姑奶奶,那假面小子武功了得,连‘鸳鸯剑’夫妇都不是他的对手,非你亲自出马不可!”
林凤一惊,说:“哦?‘鸳鸯剑’夫妇算是武林一流高手了,那假小子一定不是无名小辈,我倒想去见识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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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海餐馆”里,南宫雨夫妇很热情,点了一桌丰盛的海鲜美味。
方圆充满歉意地说:“南宫大叔、白大婶,我是江湖浪子,对吃喝很随便,不用这么破费。”
南宫雨豪爽地一笑,说:“小兄弟为人规矩,行方智圆,今日能得结交今生有幸。酒为知已者饮,我和荷妹好久没有今天这么开心了,要好好吃一顿。”南宫雨继而叹了口气,说:“也许,再过两天,恐怕连饭都没得吃了。”
白荷向南宫雨使了个眼神,说:“雨哥,酒逢知已千杯少,须把酒言欢,别说扫兴的话。”白荷转而对方圆说:“小兄弟,请!”
“谢谢,大叔大婶先请!”方圆觉得南宫雨夫妇像一团谜,又不便问,彼此虽素昧平生,但“黄龙窃案”把他们牵涉到了一起。方圆歉然说:“大叔大婶,在‘黄龙窃案’中,我和司马空空没偷你们家的帐册。”
南宫雨叹息说:“我们夫妻俩朝不保夕,帐册已经没意义了。你看到我们仍活着,一定很奇怪吧?”
方圆说:“是的。南宫世家惨遭飞来横祸,江湖传说无一幸免。今见大叔大婶隐居在此,其中必有隐情。大叔大婶已知道我的身份,请不要嫌弃。”
白荷说:“我们自己都成了过街老鼠,怎敢嫌弃呢!我和雨哥死而复生,必引起江湖猜疑,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,请小兄弟保守秘密。”
南宫雨说:“小兄弟很爽快,我喜欢。交朋友看人品、看缘分,不计较虚名身份地位。人好恃强凌弱,武德最能体现人品。小兄弟武功高强,却能谦和忍让,急人之难,很难得。”
方圆轻轻剥下面具,苦笑说:“我被逼得走投无路,只得戴上面具。比起大叔大婶的遭遇来,我算不了什么。”
白荷注视着方圆,说:“小兄弟好俊啊!桃源居和明月楼都迫害你,真是有眼无珠。以你的才貌,如获至宝才是啊!”
南宫雨愤然说:“鲜花在猪的眼里只是饲料,人才不如奴才。真正的恶人不上恶人榜,而上英雄榜!什么恶人榜、英雄榜、如意魔镜,统统都是骗人的!”
方圆戴回面具,说:“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怀疑如意魔镜。南宫大叔,郑九顺真的死了吗?如意魔镜怎会映现‘匾额压尸’?”
南宫雨义愤填膺地说:“这是阴谋,天大的阴谋,南宫世家没有杀害郑九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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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九顺是丐帮四袋弟子,原籍括苍山刘家村,与郑九爷同村,两人被尊称为“郑氏双雄”。一个小小的山村走出两位武林英雄,人们都说郑氏祖坟做在“龙穴”上。不过,郑九顺是三年前的武林英雄,英雄的光环早已淡去,但他“敢于犯上”的英雄行为,仍为世人所称道。郑九顺时任中原钱庄江南分行的总掌柜,掌管杭城大大小小上百个分号的账目,有段时间发现钱不对帐,结果发现是江南分行的老总金鑫私吞。郑九顺毅然举报了顶头上司金鑫,使丐帮挖出了深藏在内部的蠹虫,纯洁了队伍。“敢于犯上”,正是“唯上是从”的江湖人所缺少的,所以,郑九顺本属平凡的行为无疑是英雄壮举,众望所归地登上当年的武林英雄榜,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。中原钱庄专门为他增设了江南分行副老总的职位,使英雄有用武之地。
随着时光流逝,英雄的丐帮弟子郑九顺逐渐变得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。他的酸甜苦辣,只有好友南宫雨最清楚。
南宫雨是南宫世家的主人、南宫钱庄的老板。南宫世家是杭城除凤凰山庄外,门第最显赫的家族,不仅因南宫雨和女主人白荷剑法超群,名扬武林,合称“鸳鸯剑”,更因南宫世家经营的南宫钱庄,门店遍布江南,财力雄厚。南宫钱庄是私营的,不像中原钱庄那样官僚,凭借全新的经营理念和良好的服务,赢得客户盈门。在江南,声誉大有超过中原钱庄江南分行之势。
由于南宫雨是南宫钱庄的老板,郑九顺身居中原钱庄江南分行要职,因同行禁忌,两人平时少有来往。
去年中秋节,南宫雨为钱庄的所有伙计放假一天,让他们轻松回去和家人共度佳节,共享天伦,自己一家也在后花园举行晚宴,吃月饼赏明月。
一轮圆月像光华四射的水晶球高挂在天空,大地披着一层银色的轻纱,格外清凉。
湖心亭里摆好一桌丰盛的酒菜,南宫雨举头仰望明月,焦急地说:“郑大哥怎还不来?”
白荷说:“雨哥,郑大哥一定会来的。你们同行禁忌,平时不便来往,中秋难得一聚,他一定会珍惜的。”
南宫雨说:“往年,月出山头他就来了,这次月亮升得很高了还没来,莫非出了意外,我去他家找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