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道衍之种(第1/2页)
风穿过界域裂隙时，带着铁锈般的腥气。顾惊宇站在星舰的瞭望台上，看着下方翻滚的紫黑色云海——那是“墟渊”的边界，传说中神魔弃骸的坟场，也是道衍系统最终指向的坐标。他指尖的道衍戒微微发烫，里面沉睡着从诸天收集的能量核心：琉璃界的圣光、雾隐城的雾核、骨林的魂晶，还有无数生灵自愿托附的信念，此刻正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茧，悬浮在戒面中央。
“还有三日，墟渊的封印就会松动。”星舰主控室传来老船长的声音，带着齿轮转动的涩感，“那些被封印的旧神魔，闻到你这颗‘道衍之种’的味道，怕是会提前破印。”
顾惊宇没有回头。他望着云海深处偶尔亮起的幽光，那些是神魔骸骨的磷火，在黑暗中明灭不定，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。道衍戒上的光茧突然震颤，从中飘出一缕银丝，缠绕上他的手腕，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纹路——那是冰璃族少女临终前用生命凝结的契约，她说“道衍之力不该只有锋芒，也该有接住眼泪的温度”。
“老船长，把‘众生镜’升到甲板。”顾惊宇的声音在星舰的金属管道间回荡，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稳，“该让他们看看，这万族之力，到底能不能接住神魔的怒火。”
星舰的甲板缓缓展开，一面由万族材料熔铸的巨镜从舱底升起，镜面流转着琉璃的润、雾隐的柔、骨林的沉，边缘镶嵌着用暗影蛛丝编织的防护网，每一根丝线都浸过圣光草的汁液。当镜面完全展露在墟渊的罡风中时，云海突然沸腾起来，紫黑色的浪涛拍打着星舰的能量护罩，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“来了。”老船长的声音紧绷，“左侧云层里有东西在高速接近，能量反应超过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。”
顾惊宇抬手按在众生镜上，道衍戒的光茧瞬间融入镜面，那些来自诸天的能量核心在镜中炸开，化作无数光点，在镜面上勾勒出一幅流动的星图——没有坐标，没有标记，只有无数条交织的光轨，每条光轨的尽头都连接着一张面孔：冰璃族少女的笑、老铁匠的皱纹、阿沙兄妹的泪，还有那些在各个界域擦肩而过的身影，此刻都在镜中凝望着他。
云海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，一只覆盖着黑曜石鳞片的巨爪猛地探出，带着能撕裂界域的劲风拍向星舰。顾惊宇没有启动武器系统，只是将道衍之力注入众生镜——镜面骤然亮起，将巨爪的影像反弹回云海，同时映出巨爪主人的全貌：蛇身狮首，背生六翼，正是被封印在墟渊深处的“裂界神魔”。
“区区凡躯，也敢持有道衍之种？”裂界神魔的声音像无数巨石在滚碾，“当年我撕碎的道衍者，骨头能堆成星带。”
众生镜中的光点突然集体闪烁，镜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，那是万族语言书写的同一句话：“我们信他。”这些文字化作光箭，密密麻麻射向巨爪，虽不能伤其分毫，却在爪背上燃起了成片的微光。
“蚍蜉撼树。”裂界神魔冷笑，巨爪再次落下，这次带着紫黑色的魔火，所过之处，星舰的能量护罩寸寸龟裂。
顾惊宇的道衍戒突然剧烈发烫，光茧彻底融入他的掌心，化作一道贯穿四肢百骸的暖流。他想起在骨林学到的“承”字诀，想起在雾隐城悟到的“藏”字功，此刻所有技法都化作本能——他没有硬抗，而是引导着镜面上的光轨，将巨爪的力量引向云海深处，同时让众生镜映照出裂界神魔被封印时的画面：它被万族联军钉在墟渊底部，锁链穿透琵琶骨，嘶吼着发誓要屠尽所有反抗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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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怕了。”顾惊宇的声音透过镜面扩散开，带着光茧的温度，“你怕这些画面，怕有人记得你也曾狼狈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