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弥漫着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暴戾气息,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,映照着这场失控的闹剧。
沈京州将人打到彻底失去了意识,他停住了动作,胸口剧烈起伏着,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他缓缓松开手,程郁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,毫无生气。
沈京州僵硬的转过身,目光落在床上了无生气的简迎身上,那双眼赤红的眸子里,怒火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和抽搐。
他一步步走过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简迎感受到他的靠近,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她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他,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恐惧,那模样让沈京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迅速脱下来身上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,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,怀里的人还在止不住地发抖,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前襟,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,烫得他心口一阵阵发紧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而微弱的呼吸,以及身体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痉挛,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像一把钝刀,在他心上反复切割。
他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步伐匆忙地朝着门口走去,经过地上程郁的身体时,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。
走廊里冰冷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暴戾气息被隔绝在身后的房间里,而怀中温热的躯体和真实的重量,让沈京州那颗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,却又被更深的恐惧和懊悔所淹没。
出现的记者,套房,程郁的状态,他强迫自己冷静下,清楚地意识到,简迎是被算计了,程郁或许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。
不管什么原因导致,依旧不妨碍他对程郁拳拳相对,那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几乎要将他理智焚烧殆尽,若不是怀中简迎微弱的呜咽声提醒着他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,他恐怕会失控地折返,让程郁为刚才的行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。
而如果他迟来了一步,如果那些记者先打开了这扇门,它们发生的一切就会被那些镜头捕捉,她所承受的恐惧和屈辱将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下,成为明天报纸头条的丑闻,被所有人指指点点。
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,简迎本就敏感的内心该如何承受这毁灭性的打击,而他,又该如何懊悔和自责,是他没有保护好她。
现在,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带她离开这个充满肮脏算计的地方,让她远离这些污秽和伤害。
脚下的步伐更快了,带着怀里的人的匆忙离去,一路上,简迎都缩在他的怀里不说话,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,麻木得像个躯壳,沈京州紧紧地搂着她,像是要将她嵌入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。
回到西九园,王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先生不是去接太太了嘛,怎么感觉情绪都不太对。
沈京州抱着她上楼,将她轻轻地放在卧室的床上,简迎忽然紧紧地搂住他,不安席卷着她的身心,理智告诉她不能松开,松开他就会不要她了,她声声哀求道,“别走,你别走。”
沈京州见状,心里像是被击中,密密麻麻的酸涩,哑声道,“阿迎,我不走,我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