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面,老裴还不得不在这里将就了一晚,何权青想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,但又觉得没分寸,只能挑了间比较干净的学员宿舍铺新床给对方休息。
老裴自知自己今天也算落难,一切都镇静自若的接受了,而且睡得也挺不错,反观何权青就不是了,他回到床上后,一直控制不住重头复盘自己今天有没有说错什么话。
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雨就停了,老裴要赶早回去就先走了,何权青本来也要一块走的,但是接到了梁晖电话说让他采购点东西回来,于是上午十点多才回的镇上。
他到家时,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,就等他一块下地了,虽然昨天下了雨,不过今天太阳大,泥地干得挺快,迁坟工作全程都很顺利。
当地过中元不止过中元那一天,而是是从七月初十就开始过到七月十四,中元当天还已经是最后一天了,何权青出去两年,算来也是三年没过过中元了。
虽然院子里少了三个人,但是今天一点也没比往日安静多少,毕竟有两个小孩就已经够吵了。
梁晖的儿子走路刚刚稳,一下一下就叫爸爸叫妈妈的,祝骁的大女儿三岁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,上蹿下跳更是吵得不行,他老婆肚子里还有一对双胞胎,估计再过半个月也快生了,等中元回去他就带人去医院备产了。
“只要不是两儿子我就谢天谢地了,真没力气供两个大爷了。”祝骁放下酒杯,又开始了他祈天祷地的衷诉。
“早有这个觉悟你怎么不去结扎,现在这里哭天喊地有什么用。”梁晖不打算同情老五一点,因为他和师妹就打算只要一个孩子。
“谁知道我基因这么优良,我有什么办法,本来就想要个二胎,现在变三胎了,我老婆都想马上剖出来了。”祝骁连连叹两口气,“我已经给你们提醒了啊,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少生优生幸福一生。”
“看我干嘛,我需要你们提醒?”岳家赫本来就置身事外的,突然被他们这么一盯怪无辜的。
“那不就剩能提醒你了吗,不然你觉得我在提醒谁,某些人都要绝后了这辈子不知道多轻松。”祝骁连连摆头,“我真要去投诉长东他全家了,商品房怎么能炒这么高。”
“某些人”在一旁听着,不怎么插话,他酒量一般,今晚真醉了。
身体是醉了,但他脑子还是半醒的,他就听着,心里不由自主想了许多事。
相较于其他人有自己完整的家庭结构,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模式还是比较稀碎的。
没有固定的居所,没有终日相伴左右的家人,也没有平平淡淡的一日三餐,忙碌忙碌反复忙碌的生活模式也不能说没有得到什么回报,只是说他期待中的回报还太远,自己偶尔确实也会沉不住气。
“爸爸,我要一块钱!”祝骁的长女秋秋突然跑回来扒到他背上嚷嚷道。
祝骁唉了一声,他一身酒气不太想让小孩靠近,摸了口袋又发现钱包没在身上,于是便哄劝说:“去问你七叔要,七叔现在是大老板了,去吧。”
秋秋和祝骁一样天生不会害臊,她大胆又跑到何权青跟前,抱住人胳膊就让她七叔给他钱买贴贴纸。
何权青一找东西,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醉困了,他也是左摸右摸才找到的钱包,他打开皮夹翻了翻,小额零钱还真没有,于是又只能去外套里找找看。
“这个是谁?”秋秋抓着何权青的钱包,头一歪,又举起来问叔叔:“这个哥哥是谁?”
何权青垂眼一瞥,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,他总不能跟个小孩说这是他男朋友吧,“这个是叔叔的……好朋友。”
他都说得这么小声了,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。
“还好朋友。”梁晖啧啧两声,“一会儿小孩把老婆和好朋友搞混你就有得罪背了。”
何权青本就有些酒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