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计谋谋取疆域,擢为百将……”这意味着爵位、赏金和俸禄。她的目光扫过这间略显清贫的屋子。刘季的家境算不上富裕,起码远远比不上吕家,吕雉嫁过来之后,还需要下地耕作。
如果消息属实,家里的境况将会改善,她作为妻子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。
但是,一个更冷静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:“百越之地,九死一生。今日是百将,明日或许就是枯骨。这功名,虚无缥缈,远水难解近渴。”
当她的目光落到【招贤令】上“不拘出身,唯才是举,女子同试”的字句时,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。
仿佛一道强光,劈开了她眼前只有灶台、农活和等待丈夫命运的世界。她的心跳加快了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纸张边缘。
丈夫的军功,是刀头舔血、生死由天的搏杀,是属于刘季的、男人的荣耀。而眼前的“考试”,是一条清晰的、可规划的、依靠智力与学识的晋升之梯,是是她身为女子也能跻身其中的道路。
一条她自己可以把握的路!
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地滋生。
我能去!我可以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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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自幼聪慧,远胜寻常男子,父亲也常叹她非男儿身。如今,这禁锢似乎被始皇帝的诏令打破了。
她想起刘季临去彭城前说那一番发达之类的话,她也终于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的心情。
是嫉妒,是羡慕。
那时,唯独没有希望。
而如今,希望摆在她的面前了。
但立刻,现实的压力扑面而来。
她现在是刘季的妻子。这个身份像一道枷锁。社会礼法、翁姑的看法、丈夫的意愿……她能抛下这一切,去千里之外的咸阳追逐一个渺茫的机会吗?
傍晚,刘太公和刘季的兄嫂们一同吃饭时,吕雉看似不经意地提起:
“阿父,今日从萧主吏处得闻,咸阳新制的报纸到了,可是个稀罕货。还得是因为刘季与萧主吏交情不浅,我才能得一份誊抄的报纸。上面说……刘季在百越立了军功,升了百将呢。”
桌上顿时一阵骚动。
刘太公先是愣住,随即脸上泛起红光,一向对这个不成器儿子多有抱怨的他,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惊喜和不确定:“果真?那个孽子……竟有这般出息?”
大嫂的语气则酸溜溜的:“哎呦,那可是大喜事!往后三弟可是官身了,弟妹你可要享福了。”
吕雉微微一笑,宠辱不惊,继续放下第二枚重磅炸弹:“是啊,托陛下的洪福。报纸上还说,陛下在咸阳开了学宫,仿古制招贤纳士,说不论出身,连女子也能同场考试,选拔为官呢。真是千古未有的奇闻。”
饭桌瞬间安静了。
刘太公皱起眉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