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变成阿契尼那样。
但她也不想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庇涅市民,得过且过,哪怕一天死于非命,也只能认命躺在车辙下,作为一粒无人在意的尘埃被碾过去。
她手肘压在窗沿,冷风一阵阵从她脸上刮过去,吹得头脑霎时清醒了几分。
体验过上次胸口被贯穿的痛苦,她很清楚想通过读档看到过去是种危险而愚蠢的行为。
“好,我不读档。”舒凝妙长长吐了口气:“你告诉我,为什么误导我觉得阿契尼是杀了我的真凶?”
如果当初灭口她的人就是舒长延,难道它和舒长延有什么关系?
对话框迟疑了片刻『我没说过是阿契尼』
舒凝妙一怔,仔细回想一番,发现它真的没说过。
她更恼火:“我看你也很奇怪,阿契尼死了,你为什么看起来反而状态更差?”
『因为我在抗衡命运的侵蚀』
黑色从对话框边缘渗开『等现在的时间线和过去的时间线重合,也就是现在完全覆盖过去的那一刻,我就会消失』
『在此之前,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』它的文字第一次那么坚定冷漠『一切都是为了撕裂原本的命运,我不会让你回头』
“你……”舒凝妙冷声骂它,发现画面闪了闪,屏幕又失去动静,和死了一般没反应。
这破东西!
她戳开维斯顿的聊天框,问他知不知道弦是什么?
他此时应当已经忙得脚不沾地,居然还有空搭理她没头没尾的问题。
对话框上的输入状态瞬间跳动,一言不发地发来几个文档《儿童科普读本:拆解弦的奥秘》《看不见的弦》《世界的基础——弦》
舒凝妙划上去。
『弦会说话吗?』她问。
『你几岁了?』维斯顿淡淡:『要不要问问圣诞老人今年什么时候给你送礼物。』
他接着给她发过来一句:『连阿尔西娅都知道弦只是一段物理单位,你家里的空气会说话吗?』
舒凝妙冷静下来,对这游戏愈发感到不信任,弦不可能产生意识,那游戏系统里的意识属于谁?
它不说她也会找到答案。
舒凝妙关掉终端,披上外套,司机已经等在楼下。
过了这么多天,她还是第一次回自己的房子住。
舒长延有她房间门锁的指纹,她大概能猜到,所以下意识回避——甚至是抗拒面对他。
终端上挂着的小吊坠摇摇晃晃,微笑的小狗似乎在嘲弄她,舒凝妙偏开头,满不在乎地望向车窗外,月光冷漠地窥照着她乌黑的长发。
情意本就脆弱而易变,连血浓于水的亲人尚且如此,她和舒长延说到底不过是两个被系到一起的陌生人。
兄妹的温存建立在沙砾堆成的城堡上,还不如血脉绑得牢固。
偏偏是舒长延,她连一点假设的可能都无法接受。
小楼外的忍冬更繁盛了一些,舒凝妙目光遥遥扫过去,想起进入军队第一年,舒长延休假回来看她,悠悠站在这株忍冬前浇水。
那时舒长延十五岁,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高,长手长脚,甚至显得单薄。
他侧过头,笑意轻柔,语气却是笃定的。
他告诉她,他会成为行使者。
她知道科尔努诺斯的学生有多无聊,是因为预科时她也曾和艾瑞吉受到过同样带着恶意地赤裸打量。
父亲私生子的丑闻被爆出来,流言八卦里的女人在家登堂做主,她也是别人取乐的一环,只不过没有那么明目张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