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种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。”燕子楼就阴鸷的盯着他,一直盯着,“要是惊动瓒王,我第一个了结你。”
“下官……下官不敢。”
“你最好不敢,下去。”
赵之恒用快弯到地上的腰退出屋内。
他一走,燕子楼就轻快了,他将赵之恒布好的菜放在孟孤舟面前:“你先吃,你验尸那一步很关键,要尽快。”
“知道了,我才不是消极怠工的人。”
燕子楼照常和驰文驰武说些拐弯抹角的话,孟孤舟弄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,她爹娘还没来得及教,她师父也没教。
不过驰武终于说了件孟孤舟能插上话的事:
“大人,我今日打听到一桩事,说当年建常仪堂的富商为了哄他娘子高兴,一口气买了好几十个奴婢伺候他娘子,后来他娘子死了,那些人也被处死了,据说是被打死的。”
打死的,要是打死的就有办法验了。
她放下筷子突然站起来:“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进堂里的?”
“具体日期不清楚,大概是冬天,十二月左右。”
十二月,布帛上是有很多人是十二月同时入堂的。
如果是打死的话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驰文驰武,可以帮我准备酒、醋、红油伞、草席吗?再挖个土坑烧炭,要烧的四壁通红。”
驰文驰武先看了眼燕子楼,见大人点头,他们才答应她。
“我去验尸房整理尸骨,烧好了叫我……”孟孤舟边说边跑出屋内,连最后一个字都只能听到尾音。
驰文的脸都被她带起来的风扇了一下:“大人,她可以吗。”
燕子楼看了看她的碗,白米只塌下去一个浅坑,这么着急肯定是有什么好方法:“相信她,她可是北镇抚司唯一一个仵作。”
……
水盆、细麻绳、竹席。
孟孤舟将每一根尸骨都清洗干净,再用麻绳串好。
此时驰武了敲门:“孟孤舟,好了。”
一切都准备好了,她一手拿着骨头一手拿着竹席,跟着驰武往后院走去。
土坑边缘已经散发出热气,站在坑边是肉眼可见的内壁通红。
“酒。”
孟孤舟伸手接过一坛酒,开坛后尽数倒进坑里。
“醋。”
醋的味道和酒混合在一起,经过热坑的蒸发就更浓了,怪异味道直冲驰文驰武的鼻子,使他俩不得不捂着。
坑内烟熏火燎,孟孤舟跪在坑旁,徒手将竹席垫在坑底、骨头整齐摆放在席子上。
她的胳膊离火坑只有半寸。
“小心。”燕子楼提醒道。
孟孤舟朝他点了点头,最后将一张草席盖在尸骨上,盖的很仔细,几乎将尸骨密闭在席子间。
“但愿我没有想错。”
她只说了这一句话,就站在坑边再也没有动作。
“接下来呢?”燕子楼问。
孟孤舟忐忑的看向坑内:“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