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。”
“王桂花,你趁早把心里那点侥幸收起来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“偷换别人家的孩子,拆散人家骨肉,这是什么性质?”
“这是罪大恶极。”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,就凭这一条,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!”
王桂花闻言,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,头垂了下去。
季常卿见状,语气稍微放缓,带着一种压迫性的引导。
“但现在,我们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“这封信是谁写的?”
“为什么会在你家?”
“把你干的,还有指使你的人,怎么策划的,怎么执行的,一五一十的,原原本本的,全都交代清楚!”
“这是你眼下,唯一能为自己争取,减轻罪责的路。”
陆晏沉没有说话,他就那么笔挺的坐着。
冰冷的目光落在王桂花身上,让她如同被烙铁烫到一样,坐立难安。
见她还不开口,季常卿曲起食指,在桌上敲了敲。
“王桂花,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。”
“你以为,你不说,我们就查不出来这封信是谁给你的吗?”
“我们这是再给你机会。”
“你要搞清楚。”
“你主动坦白,我可以帮你申请从宽处理。”
“但要是,等我们全都查出来了,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“到时候,罪上加罪,恐怕,你是要吃枪子了。”
季常卿的话像是最后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,王桂花已然脆弱的神经上。
死亡的恐惧,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侥幸和顽固。
王桂花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摆动。
声音因为恐惧都变调了。
“不,不,我不想吃枪子!”
“我不想死。”
“我说。”
“我都说。”
“是沈家老爷子,都是他指使的。”
王桂花语速快的近乎癫狂。
唾沫横飞。
“那封信是他亲手写的底稿!”
“他让我照着抄一份,投到军区革委会去。”
“我...我怕他不认账,我把他写的那份原稿,偷偷地藏起来了!”
“跟他谎称已经销毁了。”
季常卿问道。
“所以,八年前,举报陆家的那封信是你写的?”
王桂花抬起头,眼神慌乱了一瞬,随即用力的点头。
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肯定。
“是!”
“是我写的。”
“你写的?”
季常卿从档案袋里拿出另外一封泛黄的信,那是当年,军区革委会收到的举报信。
又拿出一个信封,那是王桂花当年写给老家的家书。
他将两封信并排放在桌上。
然后,目光锐利的盯着王桂花。
手指先点在家书上。
“这是你写给老家的信,这上面笔画散乱不全,十个字错了八个。”
他的指尖随即移到了那封举报信上。
语气陡然加重。
“可这封举报信,字迹虽然歪歪扭扭,但是字的结构是完整的,笔划也都是连贯的。”
“这绝对不是,你这种只上过一年扫盲班,能写出来的。”
季常卿死死的盯着王桂花的眼睛。
“这封信,根本就不是你的笔迹。”
“你、在、撒、慌!”
“你以为你扛下来,我们就查不到吗?”
“包庇凶手,罪加一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