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63章你让我查案,我就把你自己绕进去(第2/2页)
他们策马南下,方向明确——歙州。
沈观站在静室窗后,望着远去的身影,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笑。
鱼,游出去了。
三日后,晨光微明。
静室门被推开,一道玄色身影立于门槛前,寒意逼人。
崔氏亲自来了。
她目光如刃,直刺沈观:“你究竟是谁派来的?”
沈观低首垂目,似仍虚弱不堪。
片刻沉默后,他缓缓抬起左手,指尖沾着昨夜雨水与尘土混合的泥泞,在地面徐徐划下三个字——
笔画清晰,力透泥痕。
第三日,晨光未透,静室中仍浸着一层灰白的寒意。
崔氏立于门框之下,玄袍如墨,仿佛将门外的天光都吞噬殆尽。
她盯着沈观,目光如刀锋刮过铁石,一字一顿:“你究竟是谁派来的?”
沈观低垂着头,发丝垂落遮住眉眼,身形瘦削得几乎与墙角阴影融为一体。
他像是被昨日的杖刑抽去了筋骨,呼吸微弱,肩背却始终没有塌下。
听见问话,他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缓缓抬起左手——那只手沾满泥污、指节因旧伤微微变形,却稳得惊人。
指尖在潮湿的地面上轻轻划动,泥土翻起细小的纹路,三个字渐渐成形:
谢——无——咎。
笔画刚劲,力透泥痕,竟是国子监秘传“断狱体”的写法——唯有专修律法者才懂的暗码书体。
这三字一出,空气骤然凝滞。
崔氏瞳孔猛缩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她身后那名佝偻老嬷嬷几乎是本能地抬手,银针已抵至掌心,寒光一闪便要刺出。
但沈观不躲,也不避,甚至没看她一眼。
他只是轻声开口,声音沙哑却清晰,像从地底渗出的冷泉:
“你们以为……他是主谋?可你们有没有想过……他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‘影侍’?”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死寂的屋宇。
崔氏踉跄后退半步,撞上门槛,手指死死抠住门框,指节泛白。
她的嘴唇微微颤抖,喃喃道:“不可能……他明明已经……”话到此处,猛然咬住下唇,鲜血溢出嘴角,硬生生截断了后文。
沈观终于抬头,目光平静如深潭,映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恐惧与动摇。
他知道,这三个名字不是随意写的。
“谢无咎”是十年前伪诏案中被诛九族的御前文书官,也是唯一在史册中留下全名的“替罪羊”。
而真正可怖的是——此人并非叛臣,而是当年奉密令销毁真诏的执行者。
真正的遗诏,从未公开。
所以,当他说“谢无咎”,不只是揭开一段尘封血案,更是向崔氏揭示了一个颠覆性的可能:那些你以为早已死去的人,其实一直活在暗处;那些你以为掌控全局的主使,或许也只是一具提线木偶。
崔氏最终什么也没说,拂袖离去,脚步凌乱得不像平日那个冷血镇定的宁国公夫人。
夜色再临,雨丝重续。
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回廊,青鸢无声现身窗下,手中布条递入缝隙,随即消隐于黑暗。
布条上仅八字:“西廊第三间,地砖松动。”
沈观拆开时,指尖微颤。
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线索,而是一次试探——来自某个仍在观察他是否值得信任的存在。
他等到子时三刻,借着巡更人打灯之机潜入西廊。
第三间储物室空无一物,唯有角落一块青石板边缘翘起。
他以指甲轻撬,石板应声掀起,底下赫然藏着一枚铜钥复制品,样式与他贴身收藏的那把几乎一致,唯有多了一道细微刻痕,似某种编号。
更令人震骇的是那份残缺名录——泛黄纸页上列着十余姓名,每人皆标“洛京XX”代号。
其中一行清晰写着:
陆明修(洛京05)
沈观心头猛地一沉。
陆明修,那个看似谨小慎微、屡次在崔氏面前为他求情的书记官,竟是“天听”组织成员?
还是敌方埋下的眼线?
可若他是敌人,为何在“鬼宅案”中悄悄替他调换证供?
为何在崔氏欲焚毁卷宗时冒险通风报信?
除非……这份名单本身就是饵。
有人想让他怀疑陆明修,从而切断最后一条通往真相的情报链。
沈观慢慢将铜钥复制品收回怀中,贴着心口放置,与原钥并列。
两枚钥匙相触,竟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共振,仿佛它们本属于同一把锁。
他倚墙而坐,窗外月光斜洒进来,在地面投下一束清冷光斑。
许久,他低声自语,声音几不可闻:
“现在,轮到我来写剧本了。”
话音落时,墙上他的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,轮廓边缘似乎比平常模糊了一瞬,又仿佛……拉长了些许。
而他脸上那道自幼便有的淡疤,正随着呼吸节奏,极其缓慢地泛起一丝暗红,宛如皮下蛰伏之物,正在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