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木卡卡西记得很清楚,第一次见到花见月的时候,雪白的团子穿着白色的和服,抱着一只破旧的兔子,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,几乎把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,那双红红的绿瞳空洞又沉默。
旗木卡卡西没有心情和花见月说话,花见月同样只是抱着那只兔子,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。
互不打扰的日子过了三天。
花见月终于有了别的动作,他抱着兔子站起来,试探性的踏出第一步。
他没有发现旗木卡卡西的存在,只是慢慢的去摸房间里的东西,熟悉着房间里房间的布局。
旗木卡卡西坐在窗户上,冷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糯米团子似的小孩,在小孩差点撞上椅子的时候才突然出手,揪住了小孩的衣领。
“……”花见月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,他眨了下眼,翠绿的眼并不焦距,他的声音也软糯糯的,带着小孩子的天真,还夹杂着一丝疑问,“火影大人?”
旗木卡卡西面无表情的松开手,冷淡道,“有桌子,小心点。”
“哦,是大哥哥啊。”花见月小心翼翼地扶住桌子,“谢谢你。”
旗木卡卡西没说话,又回到了窗边。
熟悉房间布局花见月又花了三天,反反复复的走了许多遍。
三天之后,他抱着那只破旧的兔子,踏出了门。
旗木卡卡西跟在花见月身边,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终于没忍住开口,“你去哪里?”
“大哥哥,你还在呀?”花见月依旧是那样软软糯糯的声音,“我要回家。”
“回家?”
“嗯。”花见月把兔子抱紧了些,“我要把这条路熟悉一下,之后才不会走错哦。”
旗木卡卡西跟在花见月身后,“你现在没办法一个人生活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花见月轻声说,“但我总要一个人生活的,所以我要学会适应黑暗啊。”
旗木卡卡西一顿,他神色不定的看着花见月,才四岁,对自己突然看不见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吗?
“不接受也没办法呢。”小孩摸索着捡了一根树枝当盲杖,“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,以后我只能一个人生活了,我要在这之前接受自己从此之后就看不见这件事。”
冷静得根本不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,或者说,这个孩子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吗?
直到某天晚上,他打开房门发现那个小孩抱着兔子在被子里颤抖着。
旗木卡卡西以为花见月生病了。
但是他掀开被子才发现,这个孩子哭得满脸都是泪水,上气不接下气,那双眼睛红得像兔子,还和他说对不起。
旗木卡卡西恍然的想,这个孩子也才四岁而已……这个孩子也很痛苦。
被人发现了自己在哭,花见月还没有缓过来,他哭得太难过了,旗木卡卡西迟疑地擦掉了他的眼泪,“……为什么现在哭?”
因为花见月很清楚,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,他就算难过,就算哭出来也不会有人包容他的小性子了。
“这个孩子,以前可是别人说话的声音大一些都会哭出来的。”三代这样和卡卡西说过,“父母对他宠溺到极点,现在这样……很可怜。”
旗木卡卡西记起这句话,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花见月的后背,不熟练的安慰,“以后你也依旧想哭就哭,小孩子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。”
这一晚上过去,花见月的眼睛又疼得厉害,纲手看过后叹气,“都说了这个眼睛不能再哭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