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一码归一码（2 / 2）

李大叔看着那叠对他而言厚得惊人的钱，嘴唇哆嗦着，手抖得根本伸不出去。这比他过去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一个月挣得都多！

“陆……陆老板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他眼眶一热，声音都哽咽了。

“拿着，大叔，这是您应得的。”陆丰把钱塞进他手里，“您的菜好，才值这个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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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叔攥着那沉甸甸的钱，像是攥住了全家的命，他突然对着陆丰和叶淑兰，深深地弯下了腰。

李大叔那双长满老茧的手，捧着那叠对他而言厚得惊人的钱，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浑身都在哆嗦。

他嘴唇翕动了几下，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，浑浊的眼眶里迅速漫上水汽。

扑通一声。

老人双膝一弯，竟是要直挺挺地跪下去！

“哎，大叔！”

“李大叔，使不得！”

陆丰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他架住。叶淑兰也吓了一跳，赶紧绕出柜台扶住另一边。

老人的身体很沉，那弯下去的腰，是庄稼人一辈子最坚韧也最卑微的弧度。

“陆老板，叶姑娘……你们……你们是我李家的……大恩人呐！”

沙哑的哭腔从他喉咙里挤出来，字字句句都砸在地上。

“别这么说。”陆丰手上用了些力，硬是把他扶直了，“咱们是合作，你出菜，我出力。你的菜好，是金子，我顶多就是个给金子掸灰的人，让它发光的是它自己。”

这话说得体面，却让李大叔心里更不是滋味。他猛地把钱往陆丰怀里一塞。

“不行！这太多了！我老汉种了一辈子地，从没见过这么多钱！你们又是出铺子又是搭人手，还送那老些冰块，本钱都在你们这儿！你们多拿点，必须多拿！”

陆丰没接，任那叠钱掉在自己胸口，然后又被他稳稳地推了回去。

“大叔，一码归一码。铺子是我的，冰块是我的主意，这些都算我的投入。咱们说好的一成，就是一成，多一分我也不要。”他看着老人的眼睛，语气不重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认真，“咱们想长久合作，就得按规矩来。您要是信我，就把钱收好。”

叶淑兰端来一碗晾凉的白开水，递到李大叔嘴边：“大叔，先喝口水。天不早了，您揣着钱，早些回去，婶子该等急了。”

李大叔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，那股顶在喉咙口的激动劲儿才算顺下去。他看看陆丰，又看看叶淑兰，终于不再推辞。他小心翼翼地，一层层地解开自己的汗衫，将那叠钱贴身放进最里面的口袋，然后把衣服重新系好，还用力拍了拍，像是要确认那份沉甸甸的重量是不是真的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再直起腰时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。

那被生活压弯的脊梁仿佛注入了一根钢筋，挺得笔直。他用袖子粗鲁地抹了一把脸，那双浑浊的眼睛里，像是点燃了两簇火苗，亮得惊人。

“好！陆老板，我听你的！”

他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，把叶淑兰都吓了一跳。

“我老李嘴笨，说不出啥大道理！但你们放心！”他一拍胸脯，拍得“砰砰”响，“我这就回去！今晚不睡了，连夜下地！明儿天不亮，我给你们拉一整车过来！保证比今天的还新鲜，还水灵！”

陆丰笑了：“好，我们等着。”

送走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李大叔，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
叶淑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整个人都软了，一下靠在柜台上，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