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王府的朱漆大门被禁军用铁链缠死时,京都的秋阳正烈。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毒虫,迅速噬咬着这座皇城的每一处角落。
“听说了吗?泰王殿下竟敢在秋猎谋害旻王殿下,陛下都还在场呢,这不就等于想害陛下!”
“人证物证俱在!都招了!”
“蒋贵妃……哦不,蒋氏,已经打入冷宫了,啧啧啧……”
“蒋家…九族啊……”
“死不足惜!”
茶肆酒楼里,有人压低了嗓子,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,深宅府邸内,有人对着棋盘久久不语,眉头锁成了川字。
权力的天秤骤然倾覆,昔日宾客若市,煊赫无比的泰王府,连同其背后的蒋氏外戚,一夜之间,便如被狂风连根拔起的巨树,轰然倒塌,若说先前对泰王和蒋氏一族的处罚明仁帝还念了情谊,这次怕是燃尽了,只余一地狼藉和刺骨的寒意。尘埃落定,有人额手称庆,有人唇亡齿寒,整个京都的空气都凝滞着山雨欲来的沉闷。
御书房内,灯火通明,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。明仁帝一身明黄常服,背对着跪伏在地、抖如筛糠的宗人府宗正。他的身影在巨大的蟠龙屏风上投下浓重的阴影,几乎将整个空间吞噬。
“陛下,”宗正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泰王李承坤,罪、罪证确凿,已、已押入诏狱候审。蒋氏废为才人,即日迁居冷宫。蒋氏九族…按律……”
“按律?”明仁帝倏然转身,声音不高,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,瞬间割裂了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