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殿下开恩啊——!!”曹墉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气,猛地抬起头,涕泪横流,额头在冰冷的玉砖上磕得砰砰作响,瞬间便见了血,“臣知罪!臣猪油蒙了心!臣该死!求殿下饶命!饶命啊!三十廷杖……臣……臣这把老骨头……受不住啊殿下!”
这三十廷杖,对于一个年近半百、平日养尊处优的文官而言,几乎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,九死一生啊。
“太子殿下!”一位与曹墉平日素有交情的臣子,实在不忍,硬着头皮出列,声音发颤地求情,“曹御史……曹墉虽言语无状,狂悖失仪,然……然其心或非大恶,且年事已高……三十廷杖,刑罚过重,恐伤殿下仁德之名,有损储君宽厚之望啊!还望殿下三思,从轻发落!”
“仁德之名?宽厚之望?”李承胤倏然打断,他唇角缓缓勾起,露出一抹冰冷的、近乎嘲弄的弧度。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睥睨天下的傲然,与一种“朕即天下”的、不容置喙的凛然威仪。
他微微抬高下颌,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,缓缓扫视过下方每一个面无人色的官员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重锤,清晰地、不容置疑地砸进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:
“原来众卿还记得。”
“本宫为守大晋江山鞠躬尽瘁,太子之位乃是御笔定夺,宗室承认,你们否认圣意是在谋反吗?!”
“需不需要本宫给你们定个谋逆之罪!”
那求情的老臣被他的冷酷震得浑身剧颤,脸色煞白如鬼,嘴唇哆嗦着,双腿一软,几乎当场瘫倒:“微臣惶恐!”
“念在曹御史在朝中也有些年月,杖责三十已是从宽发落,再多言便让其在牢狱度过余生。”
李承胤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,掠过那些方才参与骂战、此刻噤若寒蝉、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的官员,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反对派,声音如同寒冰凝结,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冷酷:
“方才所有于殿上争执喧哗、有失臣仪者,无论何人,一律罚俸三月!以儆效尤!”他的目光最后落回那瘫软如泥的曹墉身上,如同在看一件死物,“拖下去!行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