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昀听罢,摸了摸下巴,露出来同情更甚,“陛下这是……心里不痛快,又舍不得真把你怎么样,只好自己生闷气,顺便晾着你让你也难受难受。”
顾岚亭苦笑:“我自知此事做得有些过激,惹他不快也是应当。只是这般冷着,终究……”
“这有何难解。”奚昀打断他,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,“咱们的这位陛下,看着端庄严肃,有时候心思也挺别扭的。他气你,未必是真气你擅自行动,说不定是气你把他想得太脆弱,或者气你把自己置于可能的险境和非议之中。他心疼你,又拉不下脸来说。”
他凑近些,压低声音,带着点戏谑道:“顾兄,这事儿简单。陛下既然跟你闹别扭,你就顺着他点儿。他不是不理你吗?你就偏要往他跟前凑。他不是冷着脸吗?你就用你的热脸去贴……当然,不是真让你去贴冷脸,是让你态度软和点,脸皮稍厚一些,多哄哄。他难道还能真把你推开不成?”
“脸皮……稍厚一些?”顾岚亭微微蹙眉,这个词用在他和李承胤之间,似乎有些不合时宜。
“对啊!”
说实话奚昀也无法想象厚脸皮的顾岚亭是什么样子,但他依旧大胆支着招道:“你就当没看出他生气,该关心关心,该送茶送茶,该陪着用膳就陪着。他赶你,你就装作听不懂。一次两次,他可能还端着,次数多了,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。再说了,”奚昀挤挤眼,“你们已经成了亲,是夫夫,床头吵架床尾和,有些话有些事,在乾仪宫里,关起门来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、不能做的?”
顾岚亭听着,起初觉得有些荒诞,但细细品味,又觉得奚昀话糙理不糙。
李承胤并非真的冷酷无情之人,他的不快来自于关心则乱,来自于帝王心术与个人情感的冲突。自己若也一味地跟着沉闷下去,只会让隔阂加深。或许,主动打破这僵局,才是正理。
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,站起身:“我明白了。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