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粗暴地扳起他的脸,竟是个面黄肌瘦的少年,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,哪里像什么江洋大盗?
“哦?”郑启恒眯起眼睛,“看这样貌不像梁人,此贼来自何处?”
“回大人,此贼祖籍大秦!”侍卫高声答道,眼睛还有意无意地飘向秦川等人的方向。
“大秦?”郑启恒故作惊讶地转向秦川,“殿下,这可难办了。没想到这盗贼竟是贵国子民,莫非大秦百姓专擅这些鸡鸣狗盗之事?”
“韩尚书有所不知,”一名官员立即接话,“这两年皇城盗窃案,十有八九都是秦人所为。”
“是啊,”另一人帮腔道,“大秦连年灾荒,朝廷连赈灾都力不从心。这些流民到了别国,除了偷盗还能做什么?”
“诸位可要看好随身之物,”孔御史阴恻恻地笑道:“免得被某些人顺手牵羊,可就有苦没处说了!”
满座梁官哄堂大笑,目光不断在秦川三人身上扫视,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盗贼。
“我没有偷!我是被冤枉的!”
这些人的话好像触到了少年的神经,少年拼命的挣扎着。
“呵,贼人当然喊冤,每一个被擒获的贼人都是这一套说辞!”郑启恒冷笑,“小小年纪就行窃,真是丢尽秦人颜面!”
“就是!”孔御史趁机道,“秦人风骨何在?真是让人不耻!”
他说着,意有所指地瞥向秦川,就好像是在刻意说像秦川一样。
武雅安唇角微扬,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秦川的反应。
“诸位说秦人丢人现眼?我倒觉得诸位说的不对!”面对众人的讥讽,秦川忽然轻笑一声。
“哦?殿下有何高见?”郑启恒挑眉。
秦川不紧不慢地说:“诸位可曾听过‘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’?同样的树种,结出的果实却味道迥异,这是为何?”
他扫视众人:“地域水土不同罢了!我大秦子民在本国从不偷盗,到了梁国却成了盗贼。莫非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“是梁国的水土专出贼人?”
“你!”郑启恒等人脸色骤变。
“怎么?我说错了?”秦川冷笑,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你们梁国养出来的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,却反过来嘲笑我秦人?真正令人不耻的,恐怕是你们这些梁人才对!”
房间内瞬间陷入死寂。
郑启恒等人被秦川犀利的反击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骤然打破沉寂。
秦川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,霍然起身。
他目光如炬,逼视着那瘦弱少年:“我去大秦太子秦川,你且如实道来,你究竟是不是秦人?”
“回、回殿下……”少年被吓得浑身一颤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小的祖上三代都是秦人。三年前梁军攻占荣平,纵兵屠城,父母带着我逃亡途中染病身亡,只剩我一人流落在外,靠乞讨为生……”
“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大梁皇城。太子殿下,我真的没有偷盗啊!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城中乞讨,从未做过那些事啊!”
“都听见了?”秦川厉声喝道:“你们梁国不仅诬良为盗,更敢公然辱我大秦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
郑启恒等人脸色也是一变再变。
徐学义急忙打圆场:“殿下息怒,方才不过是玩笑话。至于这少年是否涉案,还需另行调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