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让父亲格外提防的人,天下屈指可数!”李玲珑轻叹一声,补充道,“不过他在朝中无兵无权,陛下才对他放了心。”
秦川目光一闪,心底已把“秦博达”这个人打上了红圈。
以后京城这盘权力局,得多留一个后手才行。
这时,秦逸轩从包厢里推门而出,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做派。
“皇叔,若不嫌弃,三号包厢备有上好茶水,不如移步一叙?”
秦凌岳也从隔壁探出头:“二号包厢还有空位,皇叔与鸿卓堂弟可一同过来。”
两位皇子都有自己的小心思。
秦博达虽是宗室长辈,无实权却占着名分,若能拉拢过来,便是锦上添花。
秦博达拱手一笑,声音不发,却透着拒绝的疏离:“多谢二位殿下美意,大厅开阔清净,正合本王清心养性,你们自便就好!”
说罢,他开始闭目养神,仿佛周遭的喧嚣、众人的目光,都与他无关。
李玲珑看着这一幕,啧啧两声:“瞧见没?他在刻意划清界限,不想沾你们储位之争的边,免得惹祸上身,成了池鱼。”
秦川“嗯”了一声,话锋一转:“玲珑,你说世上可有完美之人?”
“应该没有吧。”李玲珑认真想了想,摇头。
“便是圣贤也有瑕疵,相对完美尚且容易,绝对完美,难如登天!”
“那我呢?”秦川指着自己,“跟圣贤比,我差多少?”
“你?和圣贤比?”
李玲珑翻了个好看的白眼,毫不留情地拆台:“论功绩,你搞出的杂交水稻、精盐提炼之法,足以青史留名;论人品嘛……”
她拖长语调,眼底藏着笑意:“厚颜无耻、贪花好色,跟圣贤比,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!”
秦川清咳两声,一本正经地反驳道:“古圣先贤说过,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。玲珑,你不懂,这叫瑕不掩瑜。”
“我看是瑜不掩瑕才对。”李玲珑抿嘴轻笑。
旁人眼中那些“瑕疵”,恰恰是眼前这人最鲜活、最真实的模样,比起那些虚伪的完美,更让人觉得亲近。
被李玲珑抢白得脸颊发烫,秦川鲜少露出这般讪讪的模样,忙不迭接话圆场:“玲珑,世人性格本就千般模样。我身为东宫储君,日日在权谋漩涡里与虎谋皮,若真做个循规蹈矩的翩翩公子,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!这‘厚颜无耻’,不过是我的护身符罢了。”
“尽是歪理!我辩不过你。”李玲珑轻哼一声,嘴角却忍不住挂上一抹浅笑。
见她松了语气,秦川愈发理直气壮:“我本是纯良心性,奈何这世道逼得人不得不低头!说到底,我不过是个被现实耽误的君子罢了。”
“君子?”
李玲珑又是一个俏生生的白眼翻过去,脑海中瞬间闪过中秋夜的画面。
当时面临追杀,秦川倒打一耙,故意栽赃杀手是冲她而来!
两人护城河跳水逃亡,秦川明明水性娴熟,却装成溺死鬼趁机揩油。
这般行径,与“君子”二字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