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延坤却没有儿子这般乐观,他坐直身子,目光深沉地看着儿子:“淡化处理?前提是你们低头认错。现在你们把这个县长秘书推到风口浪尖,把县长架在火上烤,我跟你讲,县长现在没动手,是还没找到你们的把柄。我真担心你们会重蹈临平县那帮干部子弟的覆辙。你们也去打听打听,临平有多少人,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。”
胡玉生一屁股坐下,沙发坐垫瞬间塌陷。他满不在乎地说:“爸,你不是和泰峰书记说好了,让他敲打敲打新县长,让县长知道东洪县的干部不好惹吗?而且这两天我一直在公司,整顿小组的人,包括县长秘书杨伯君,包括那个沈鹏,都没什么动静,他们照常工作,不像是要搞什么动作。而且我们已经和省石油公司对接好了,他们很快派工作组来,只要划转到省石油公司,就和东洪县没关系了。你就别瞎操心了。”
胡延坤眉头紧皱,忧心忡忡地说:“唉,泰峰这招是下策,不过,总比没对策强。闹吧,看看能闹成什么样。反正事已至此,不把老黄的事情闹大,县长不会轻易妥协。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干部,像现在这样盯着干部不放。这县长年纪轻轻,手段却不简单,你们呢可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胡玉生不以为然:“爸,你太悲观了。县长也没来我们公司,没发脾气、没拍桌子,看着风平浪静的,你是不是想太多了?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。”
胡延坤语重心长地说:“越是沉不住气、暴躁狂怒的人越好对付,越是冷静、不动声色的人越难捉摸。县长年纪轻轻就能当县长,绝不是软弱可欺的主。你没听他说吗?他能在‘猫耳洞’里猫三个月,那是在等待最佳时机,随时准备出击。这种人的心思,我们根本猜不透。一旦他找准时机,玉生,后果不堪设想啊。你可不能掉以轻心,一定要小心行事。”
这时,胡延坤的妻子抱着孙子走过来,轻声安慰道:“老胡,别太悲观了。你不是说大不了学别人写辞职报告,给咱玉生个机会吗?说不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