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勃浑身一颤,嘴唇动了动,终是没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脸色灰败。
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志,最后定格在这凝滞的气氛上。压迫感已然给足,但雷霆之下,也需要给一线缝隙透光。我调整了一下坐姿,声音放缓,但分量丝毫未减:
“同志们啊,事情到了这一步,压力是空前的,这我理解。但是,道理也要跟大家讲清楚。”我的目光着重在李勃脸上停留了一下,“有时事情,我们也没必要避讳。我知道,能花钱、走关系安置进石油公司的人,背后多半有点关系,绕不过去的弯弯绕绕。”
“县委也不是不讲情面,不给大家留余地。”我刻意顿了顿,让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,“在这个节骨眼上,我们提倡‘谁家的孩子谁抱走’!谁当年收了好处,递了条子,打了招呼,自己心里要有数!现在悬崖勒马,主动作为,把该退的钱主动退出来,把人安抚住,就是最好的表现!”
我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,缓缓扫视全场:“伯君啊,你们工作组要主动牵头,马上梳理,开出一条通道。这五天,不仅是李勃同志调查的时间,也是给同志们争取主动的时间。这五天之内,谁主动退钱、主动把事情揽下来、平息掉,县委在后续处理上,会充分考虑其认识和态度,会有一个区分。”
我的声音提高了些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:“同志们,县委政府的最终的目的,从来不是为了处分干部,而是为了推动工作。确保石油公司的资产和人员能够平稳、干净地划转出去!把这个阻碍东洪发展的历史包袱彻底甩掉!轻装上阵!这才是省委、省政府赋予我们东洪县委的政治责任!”
我猛地喝了一口茶,杯盖落在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