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进岗的语气带着一种“受害者”的无奈和痛心说道:“后来……等到平水河大桥修好之后,就发现有问题了!桥面沉降,裂缝明显!泰峰同志觉得生米已经煮成熟饭,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出来,东洪县所有党政领导班子的同志都要进去!都要担责任!所以……泰峰同志也没有想着去追究谁的责任,就想了个‘馊主意’——用水泥墩子把路给封了!眼不见心不烦!”
他抽了口烟,继续说道:“我当时是持有不同意见的!我觉得这是掩耳盗铃!是自欺欺人!我跟泰峰同志据理力争!但是……他不听啊!他根本不听我的建议!最后……我实在没办法了!心灰意冷!就写了辞职报告,不干这个县长了!眼不见为净!”
张庆合和李学武听完焦进岗这番“坦白”,神色都异常凝重。这个结果,既在意料之中,又比预想的更加触目惊心!焦进岗看似交代了,实则把主要责任都推给了沈鹏、李显平、李泰峰甚至省交通厅监理!他自己则成了“心有余而力不足”、“被蒙蔽”、“被胁迫”、“最后愤而辞职”的“悲情角色”!但无论如何,这算是基本摸清了东洪县平水河大桥监守自盗、倒卖材料、以次充好的基本脉络和利益链条。
张庆合看向李学武,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沉重:“学武啊,问题……比我们之前想象的,还要复杂一些啊。”
焦进岗看着两人的脸色,他犹豫了一下,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:“张市长,李部长!我丑话给你们说在前头!我这个人身体确实不好!刚才说的都是实话!如果调查组再派人来找我调查……那我这个政协主席肯定是不干了!我立刻打报告辞职!然后……我要去省城住院!彻底检查身体!我这脑袋……疼得厉害!实在撑不住了!”
张庆合看着焦进岗那副推脱表演、避重就轻的样子,心中了然,知道再谈下去也是徒劳。现在最关键的是立刻赶回市委,向钟毅书记和俞淑清处长汇报情况,焦进岗能否继续担任政协主席,已不是他能决定,而是需要市委研究定夺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