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。他心里暗骂毕瑞豪不识抬举,有点臭钱就忘了自己姓什么。但场面话还得说:“哎呀,毕老板,你这话……可是就把路走窄了。你这么干,以后我这个当大哥的,想帮你说句话都难喽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你自己掂量掂量。做生意,你能离得开公安机关的照应?”
两人说了十几分钟,毕瑞豪没有让步。
陈大年站起身,掸了掸警服上不存在的灰,“毕老板啊,话我撂这儿了,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。想通了,年前给我回话。要是执意不办……”他拉长了音调,“那我就只能如实向田书记汇报了。毕老板,好自为之吧!”说完,他不再看毕瑞豪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听着门外面包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,毕瑞豪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。他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。盯着陈大年刚才坐过的沙发,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跋扈气息。他猛地抄起茶几上那罐没开封的健力宝,狠狠砸在地上!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橘色的液体和铝罐碎片溅了一地。
“王八蛋!”毕瑞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眼睛气得通红。以前沈鹏在的时候,虽然也要喂饱他,但至少只伺候他一个就能摆平大部分麻烦。现在倒好,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他头上拉屎撒尿!
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,那股邪火还是无处发泄。他抓起放在桌上的大哥大——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摩挲着,翻来覆去,却不知道该打给谁。臧登峰?副市长会管这种具体到门面的破事?李朝阳?为这点事去打扰县长,显得自己太无能,他妈的,以前光顾着抱沈鹏的大腿,其他的关系网根本没用心经营!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!
枯坐了半个多小时,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。毕瑞豪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——打给他的媳妇胡晓云。虽然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,但胡晓云现在是东投集团的常务副总,人脉广,或许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