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落在了他的脸上,打得他偏过了头去。
舌头顶了顶发疼的脸颊,林逢秋不紧不慢地反问:“我是变态,您是什么?”
“混说什么!你看看你,现在像什么样子?”严轻岫脸色如霜,扯住他的衣领,高声问道,“电影不拍了,前途你也不要了?”
林逢秋垂眸道:“没什么好澄清的,我打人是事实,喜欢男人也是事实。还有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响亮的巴掌让声控灯亮了起来,也打断了林逢秋的话。
也幸亏他买的这套房子是入户电梯,不会有邻居听到这样的争吵而好奇地来看热闹。
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!”严轻岫被他气得手都在发抖,“我当年为了你放弃梦想,放下工作,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大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。”
“拿奖的时候是您的骄傲,公开出柜的时候就是混账,就是变态。”林逢秋冷笑了一声,“您还是早些回家吧,别被我气出好歹来,明天上新闻头条,给我的名声上又添一笔。”
即使面对家人,他的神色仍旧冷漠,语气也是,冷得像含了一块冰,让人的心都跟着发寒。
“还有,您放下工作回归家庭是您自己的选择,我和爸爸从来没要您放弃拍摄,更没让您把没实现的梦想寄托在我身上。”
严轻岫曾经也是导演。
可她执导过许多电影都没什么名气,后来她慢慢放下工作回归家庭,就将自己的梦想寄托在了林逢秋的身上。
这本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可是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她开始抱怨和不满,她觉得是婚姻和孩子葬送了她的前程,她变得偏激,变得尖锐。
严轻岫胸口起伏着,一阵绞痛,她抬手又想打林逢秋,却被林逢秋握住了手腕,然后甩开了。
从小到大,林逢秋承受了太多严轻岫硬加给他的期望,听了太多道德绑架的话语,不可否认,严轻岫这些年为他付出了心血,为他牺牲了时间,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努力听话装乖。直到严轻岫试图掌控他,插手他的电影,他慢慢地装不下去了——他是个活生生的人,不是严轻岫可以剪辑打磨的“作品”。
如今他让严轻岫失望了,撕开披着亲情母爱的那层外皮,露出血淋淋的自私的皮肉,反而让他觉得心头一轻。
他看向严轻岫的眼睛,语气淡淡:“房子我要卖了,赔主创团队投资的钱,我收拾点东西就走。所以这边,您以后别来了。”
“你要去哪儿?”严轻岫拧紧了眉头,语调也不由得提高了。
林逢秋没有说话,只是把行李箱放在了玄关旁,换了鞋往里走。
他太累了,多说一句话,都仿佛要抽光他仅剩的一点力气。
而且,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
这个城市很大,但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也不知道能去哪里。
为了尽快变现,林逢秋把房子卖给了中介,被压了一些价,但他无所谓,这笔钱再加上卖车的钱,赔偿了主创团队的人投资的那笔钱,还能有几万块的剩余。
他的东西都搬了出来,暂时寄存在好友何逸风家里。
何逸风和他一样,也是导演。他们曾是大学同学,只是如今的发展路线不一样,何逸风主拍综艺节目,现在是柠檬台一档大热综艺节目的导演,如今人在瑶台省录制综艺。
自从林逢秋剧组出事后,何逸风就天天给他打电话,生怕他受打击太大,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。
“秋儿啊,你就在我家住着,我不在家你就是主人,随便住,缺钱你跟我说,咱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