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他给吃得死死的。
‘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?!’
郑泗谷顿感欲哭无泪,痴愣的坐着,连咒骂的气力都无。
打心底里,他只觉得这世道可笑。
所谓的乱世,到头来,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,官家通吃。
......
卫城李府。
李顺跟随李煜,总算是回到了‘自家’宅院。
“家主,如今铁岭卫情势似乎并不乐观,可否要派人前去打探一二?”
堂内,李煜却是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时候。”
“这种时候,和北边联系越少,反倒越安全。”
没有人畜吸引,那些疑似边尸传疫而来的尸鬼反倒不会来的很快,或许都不会南下。
但要是此时派斥候北上,待其南归之时,难保不会捅些篓子出来。
这个时期,官道肯定是走不通的。
沿途官驿幸存的概率微乎其微,没有补给中转,北上探访所需人手,至少不能低于十骑。
否则,就是肉包子打狗,一去不回。
“暂时我亦无心他顾,”李煜无奈道,“今岁我们只能待在这儿,待在抚远县,别无选择!”
无论北面铁岭卫陷与不陷,目下都是不相干的。
“如果,”他又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道,“一定要迎来最后的终局,那就让它来好了。”
“我等便如这风中残烛,只管烧到那最后一刻。”
“至于此后结果如何,勿忧勿虑......”
李煜陡然伸出手臂,“在我倒下之前,诸位就只管随我活着就好。”
至于死后,人又哪里能管得了所谓身后事呢?
只管教它洪水滔天,与我又有何加焉!
“自然,我等生死勿论,皆随侍家主左右......生死相随。”
李顺双手迎上,轻拢少年伸出的手掌,目光相对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十载,二十载,三十载......
数代人,乃至十数代人养出的恩情,比天高,比命重。
所谓忠心,大抵如此。
李煜另一只手轻拍两下,随即便不再这般肉麻。
他干脆利落道,“顺叔,且回去歇着。”
“明日,车队还是得指靠你来操持。”
李顺一时听着这亲昵称呼,竟是有些恍惚。
自少爷顶了老爷的朝廷武职,倒是许久没再这么称呼他了。
心中复杂,感慨良多,但他也只抱拳拜道,“家主且安,卑职定将不负所托。”
“只待半月,可得全功。”
李煜点点头,目视对方转身离开,朝归朴院里给他备下的房间去了。
虽然二人年纪相差了十余载之多,几乎称得上是两辈人。
但男子之间的某些情感,有时候并不会因年岁而异化。
起码,李煜无比确信,李顺始终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干城。
其人,便如他之手足。
另加一些,颇为微妙的舐犊之情。
大抵对李顺而言,李煜......少爷,同他的子侄也一般无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