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祝府,他是一家之主,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,他不会不知道。
然而,祝如松却说道:“娘娘,此事下官并不知情,下官从礼部衙门刚回来没多久。”
洛云舒皱了皱眉:“这倒是奇怪了。上午你去东宫领人,那时候是巳时末,已经到了衙门里歇息用饭的时间。即便到了这会儿,还没到下午开始办公的时间。中间这短短的休息时间,祝大人居然去了衙门?”
“是,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办。”
“那就更奇怪了。贵府的小姐悬梁,这消息早就传出去了,就你不知道?”
很显然,这是不可能的。
他更不可能在知道女儿悬梁之后,还去衙门里处理公务。更何况,还没到下午办公的时间。
这时候,祝如松的脸上已经冷汗涟涟。
洛云舒看了看左右,问道:“祝夫人和祝公子呢,怎么不在?”
祝雪棠这时候突然跪了下来:“娘娘,我哥哥不在京城。我母亲被我父亲关起来了,请您快派人去搭救她!求您了!”
说到最后,祝雪棠已经泣不成声。
洛云舒看了寒霜一眼,示意她去办。
祝如松却已经开始咆哮起来:“逆女,你在胡说什么!”
他扑过去,要打祝雪棠,被阮夫人喝住。
“祝大人,你是要当着太子妃的面行凶吗?”
“下官不敢。”
洛云舒直接吩咐道:“来人,将祝大人拿下!”
祝如松很快被东宫的侍卫绑了起来。
没过多久,寒霜扶着祝夫人走了进来。
祝夫人的手腕上、脖子里都有淤痕,脸上还有掌印。
进来看到祝雪棠的瞬间,她立刻就哭出了声。
她跪在祝雪棠身边,朝着洛云舒一个劲儿地磕头:“娘娘,多谢您。”
洛云舒看向她,嗓音低沉:“祝夫人,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。本宫要知道事情的全貌,才能更好地为你做主。你若继续藏着掖着,这件事本宫就不再管了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说着,祝夫人缓缓直起身子,看了祝如松一眼。
后者脸色铁青,一双阴沉的眸子里写满了警告。
祝夫人很快收回视线,继续道:“娘娘,这件事还要从两年前的那件事说起。那一日,雪棠入宫回来,因为明曦公主推她,她随口向老爷抱怨。老爷就伪装了雪棠悬梁的假象,并将此事宣扬出去。他觉得明曦公主一向不曾与人为善,早有恶名,一向也没人为她出头。所以,他就想借着这件事,营造受尽委屈的假象,以便谋取好处。后来也真的如他所愿,事情发生后,他从一个小小的六品官,坐到了现在这个礼部侍郎的位置上。只是,他太贪心了。”
说着,祝夫人泪水涟涟。
她擦了擦泪,又继续道:“今日从东宫回来之后,他觉得机会来了,想故技重施。他之前曾经尝过甜头,觉得这次又是一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。臣妇劝他,他不听。知道您来府上之后,他甚至狠心地想要了雪棠的性命。雪棠是臣妇身上掉下来的肉,臣妇自然不依。争执之下,他让人将臣妾绑了起来。”
听完,阮夫人气得直接拍了桌子:“祝如松,你枉为人!”
周夫人和高夫人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二人一位是大理寺寺卿夫人,一位是刑部尚书夫人,也算是见多识广,从各自夫君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案件。
但即便如此,二人还是为此感到生气。
正所谓虎毒不食子,可这祝如松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!
至此,事情真相大白。
洛云舒曾通读《大齐律》,她清楚地记得,官员犯法,首先要交给刑部审理。
之后,她看向高夫人:“高夫人,本宫记得,官员犯法是交给刑部处置,是吗?”
高夫人很是意外,起身应道:“是这样的,娘娘。”
她没料到洛云舒竟是这般博学,连这个都知道。
“那就请您派人跟高尚书说一声,请他派人过来处理此事。”
一听这个,祝夫人却慌了:“娘娘,且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