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是,像你这样寄人篱下的,能攀上个宋公子这样的,还是个探花郎,自然要抓紧些。只可惜啊,宋公子那样的人物,眼里哪会真瞧得上你这乡下来的?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。”
这话像冰锥似的扎进岑晚音心里,她攥紧裙摆,指甲几乎要嵌进布纹里,却只敢低声道:“沈小姐,我没有那样的心思。”
“有没有,可不是你说了算。”沈慕雪直起身,故意提高声音,引得旁边几位贵女侧目。
“晚音妹妹,你刚从乡下过来,京里的规矩怕是不懂。宋公子可是探花郎,至少也会娶一名名门贵女,你这样的出身,还是别做不该做的梦,免得最后落得个笑话。”
这话半是提醒半是嘲讽,周围的贵女们立刻小声议论起来。
有人好奇岑晚音的来历,有人则顺着沈慕雪的话,暗指岑晚音“痴心妄想”。
岑晚音只觉得脸颊发烫,头垂得更低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走在不远处的宋怀序将这番话听得真切,脚步不由得顿住。
他抬头望去,只见岑晚音跟在沈慕雪身后,像株被风雨压弯的细柳,连背影都透着怯懦。
沈慕雪故意指着园子里最贵的“豆绿”牡丹,对岑晚音道:“你看这牡丹,开得多华贵,听说一盆要几十两银子呢。你在乡下,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?”
岑晚音点点头,声音轻得像蚊子哼:“确实没见过。”
“没见过也正常。”沈慕雪笑着,却带着十足的优越感,“这花娇贵得很,要专人伺候着,浇水、施肥都有讲究。不像有些野草,随便扔在地里都能活,哪配得上这般金贵的景致?”
这话明着说花,暗着指人。
周围的贵女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,有人忍不住低笑起来。
岑晚音攥着袖口的手更紧了,指尖泛白,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。
她知道,只要自己稍微辩解,沈慕雪只会变本加厉,到时候场面只会更难堪。
宋怀序再也忍不住,快步走了过去。
他走到岑晚音身边,目光冷得像冰,对沈慕雪道:“沈姑娘,牡丹虽贵,却也需得有懂得欣赏的人,才能衬出它的好。若是用花来贬低旁人,倒显得赏花之人心胸狭隘,连这牡丹的气度都及不上。”
沈慕雪没想到宋怀序会突然折回来,还当众反驳她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宋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不过是跟晚音妹妹聊花,怎么就成了心胸狭隘?倒是公子,一次次为了晚音妹妹跟我呛声,莫不是真对她有什么心思?”
“我对岑姑娘只是欣赏。”宋怀序语气坚定,“欣赏她的隐忍,也欣赏她的通透。不像有些人,仗着家世,就随意践踏旁人的尊严,这样的人,连园子里的蔷薇都比不上。
“蔷薇虽柔,却有风骨,不会随意折辱同类。”
沈慕雪被怼得说不出话,气得脸颊通红,指着岑晚音道:“好,好得很!岑晚音,你可真有本事,竟能让宋公子为了你这般跟我说话!你等着,我定要告诉祖母,让她看看你是怎么在外面勾三搭四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