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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琢磨这件事的时候，旁边的林晓雅也在发愁，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。
她的眼睛，慢慢亮了起来。
“许辰，”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，“我……我想起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许辰看向她。
林晓雅抿了抿嘴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：“我有个大学同学，叫陈雪。她是我们那一届外语系的系花，也是专业第一名。我记得她毕业之后，好像被分配到了一家国营的进出口公司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不过，我前段时间听同学说，她在那干得好像不太顺心，学的本事用不上，天天就是端茶倒水，正想着换个地方呢。”
“要不……我帮你问问？”
林晓雅的提议一出，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。
王铁柱挠了挠头，瓮声瓮气地问道：“晓雅姐，你那个同学……靠谱吗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“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，也是我们外语系的第一名。”林晓雅的语气很肯定，“她有本事，心气也高，就是运气不太好。”
许辰看着林晓雅，缓缓点了点头：“好，你约她出来见一面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京州饭店旁边的一家咖啡馆里，靠窗的位置，两个年轻女人相对而坐。
几年不见，陈雪似乎变了。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蓝灰色长裤和白衬衫，洗得有些发白，脸上也没化妆。那双在大学里总是很有神采的眼睛，此刻却像是蒙了一层灰，带着点藏不住的失落。
“晓雅，真羡慕你，自己干，自由。”陈雪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，那咖啡她一口没喝，只是机械地搅动着，眼神没什么焦点。
“你呢？在进出口公司，那可是金饭碗，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。”林晓雅试探地问道。
“金饭碗？”陈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嘴角扯出一个苦笑，“是啊，铁饭碗，每天的工作也是铁打的，打印文件，整理档案，给科长泡茶，给处长送报纸。”
她抬起头看着林晓雅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自嘲：“我那张英语专业八级的证书，在单位里最大的用处，就是偶尔能帮领导看懂进口设备说明书上的一个单词。除此之外，它还不如科长桌上那个紫砂壶有用。”
林晓雅没说话，她知道自己朋友心里的苦。
陈雪像是找到了人说话，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：“我熬了三个通宵，写了一份关于开拓东南亚市场的分析报告，你知道我们科长怎么说吗？”
她没等林晓雅回答，自己说了下去：“他说我一个刚进单位的小年轻，不好好干手头的活，天天想这些没用的，异想天开。”
“那份报告，我亲眼看见，被他拿去垫了吱嘎响的桌子腿。”
说到这里，陈雪的声音低了下去。她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，一口气喝了大半，又苦又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里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桌边响起。
“陈小姐，你的那份报告，我认为很有价值。”
陈雪和林晓雅同时抬头，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桌旁。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，气质很沉稳，一双眼睛正平静地看着她。
“许辰？”林晓雅有些意外。
“这位是？”陈雪疑惑地看向林晓雅。
“我们厂长，许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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