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心可以特别坚强,任人折磨蹂躏依旧倔强着发光。金梓杉回想起过往,自己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其实是在上学以前,饥一顿饱一顿,即便没有任何人的关注也未曾想过要恨谁。反倒是有了家之后,居然对生活,对家人有了要求。他矫情地提着一口气,故作宽容地长大,不如干脆脆弱一点,任性一点。金梓杨也是一样,如果他早一点放下那些包袱,像小时候,耍赖一场哭闹一场,说不定不需要经历这样一场劫难,说不定弹琴对他来说依旧单纯是挚爱是理想,而不像现在,是背负,是枷锁,是天才的诅咒。
耐心地等他弹完了一首李斯特的钟,金梓杉站起身拍拍他的肩:“走吧?”
“不用。你回去吧,我自己可以。”少年看着键盘中央C的位置眼睛眨也不眨:“我都自己住两年了,你们现在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,早做什么了?”
金梓杉一愣,盯着金梓杨倔强的侧脸如鲠在喉。的确,他早干嘛了?不知不觉间金梓杉自己也长成了金俊一样的冷漠逃避,宋晴晴一样的怯不安的样子。
“现在也不晚啊。”好在,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:“走了,快点别磨蹭。”
他一把拽起少年瘦弱的胳膊,金梓杨小鸡一样挣扎两下只能乖乖就范:“四肢发达。”他跟在金梓杉背后愤愤说。
金梓杨打开20寸登机大小的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,金梓杉瞄了一眼他的衣柜,各种衬衫正装,有些甚至没剪标,动辄五位数。见他卷了一件衬衣,金梓杉失笑:“就去我那住一晚,偶像包袱太重了吧。拿上睡衣,穿一套休闲一点的衣服就好。哦对,不要穿深色。”
金梓杨板着脸没看他,却依旧照他的指示做。没几分钟行李打的整整齐齐,还塞了一只轻松熊做填充物。
金梓杉刻意没有叫车,带金梓杨一路公交转地铁回了家。他仔细观察着少年,起初深入人群,金梓杨还有些僵硬,但很快便适应,尤其是周围人都专注于自己,只偶尔有女孩偷瞄他们。
刚下电梯,金梓杨便停住了脚步。金梓杉听到柴飞的门缝里传出了琴声,旋律简单舒缓,清澈柔情。
他打开门见金梓杨没有跟上,站在原地渐渐皱起眉头,便折回去拿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放进了卧室,再回去少年依旧是那个姿势动也不动。
“怎么了?”他压低声音问。
金梓杨摇摇头,转身进了客厅。
“晚上我带你去我打工的地方呆一会儿,见几个朋友。”金梓杉切好桃子推到金梓杨面前,他偏爱离核甜脆的油白桃。底部一刀,轻轻一掰挑出桃核,一个掌心大小的桃子切成六瓣。
“不去。”意料之中的别别扭扭,金梓杉拿不准这是叛逆,或是抑郁症的影响。
“有豆柴。”他补了一句。他依稀记得金梓杨从小就喜欢可可爱爱